思谭知他有话要说,也不接话。
“在下前两次的确不小心冒犯姑娘,但皆为情非得已,各种原因都乃剧盗这一误会,晏姑娘,你我都算江湖人士,大可不拘小节,姑娘玲珑心思,自是明白在下意思。所谓生欢无数,不求所愿,姑娘正当妙龄,更是……应当自重!”
思谭嘴角抽抽……自己不过是看他乃遇到的第一个名人心生亲近之意罢了,再加上这人一派正儿八经的作风思谭觉得很有趣,才出言调戏……唉,也怪自己太不知轻重了,倒把别人吓成这样。
思谭像是没听到俞岱岩的那番话,打个哈欠坐到桌旁,倒了杯茶,才开口道:“那麻烦俞三侠告诉我,抓到那贼没呢?我可是还有东西被他抢了。”
俞岱岩没想到自己一堆肺腑之言被思谭轻描淡写揭过,更惊讶她知道自己江湖上的称呼,不由弗然:“侠字言重了,不过都是谬称,晏姑娘怎么知晓……”
“你好婆妈啊!”思谭砰的将额头抵在桌上哀叫道:“你又不让我叫小相公,又不让我唤什么什么侠,叫你Mr俞算啦!”
俞岱岩看着思谭这孩子气的动作,不禁莞尔,自动忽略后面那句听不懂的话语。
“晏姑娘什么东西被马大宽夺走了?”
“一对铁罗汉。我师傅叫我带给你师傅的。”
俞岱岩不大确定的问:“带给家师的?”
思谭白他一眼:“难不成给你的!”
俞岱岩也不计较,依旧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晏姑娘的师傅是……?”
“无名小卒何足道。”
“晏姑娘过谦了,敢问令师究竟是?”
“何足道!”
“咳,就算令师名讳不足道,但毕竟是礼方,晏姑娘若不能告知也无妨。”
思谭就差掀桌而起了:“我说!我师傅,姓何!名足道!是名何足道!”
俞岱岩一时没反应过来,前后想通透方知自己闹了笑话:“原来是昆仑三圣何前辈。”
思谭提起茶壶灌了一大口水,举袖搽了搽嘴角:“下次要去抓马大宽定要叫上我!你一个人不知道还要折腾多久。”话音刚落,人就已回房。
俞岱岩看了眼桌上翻到的茶壶,突然觉得这位姑娘也并不是一无所取。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霸王哦亲~
第六章
东方渐白。
树林里还是灰蒙蒙一片,不时传来几声老鸹的鸣叫。
但见一人身着黑衣,怀里抱着一个青色包袱行色匆匆在林间穿梭。
这人正是马大宽。
“哧——”马大宽心惊胆战倒退两步,一看原来不过是一只野兔。
拍拍胸口暗舒了口气,马大宽拨开草丛继续向林子外走。
“没想到你还怕条兔子。”
马大宽不曾想还有他人,大骇道:“谁!?”
思谭施然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刷的抽出昆仑剑,一言不发就朝马大宽刺去。
思谭此时是恨极马大宽,大半夜的被俞岱岩喊起来守株待兔,在黑蓊蓊的树林等了半天,被蚊子都吸干了,才等来这大爷。
此刻思谭只想宰了这家伙,抢了包袱回客栈呼呼大睡,下手更是不留余地。
马大宽知道自己武功不济的很,于是又故计从施,一大把药粉朝思谭招呼去。
思谭早有准备,连忙向后一跃跳上一棵树上,但还是让马大宽跑远了。思谭看着马大宽背影哼了一声,还剑入鞘。
马大宽跑了老远,回头看思谭没有追来不由得大喜。但他马上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一人手持长剑立在三步外,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马大宽一看来人,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俞……俞岱岩!”
“哎呀!你没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武当俞三侠么?”却是思谭慢悠悠从马大宽身后走来。
马大宽看看俞岱岩,又看看思谭,顿时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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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谭把玩着那对铁罗汉,这对铁罗汉做工很是精妙,罗汉肚里装有机括,扭紧后面的弹簧可拆出一整套少林罗汉拳。
“不能再这么玩下去啦!”思谭扑倒在枕头里叹道。
师傅交待的事情一件都没做成,思谭想起何足道慈爱的模样,更是懊恼自己。
这时俞岱岩突然在门外喊道:“晏姑娘。”
晏思谭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一看,俞岱岩背着包袱提着剑,准备离开的样子。
“你要走?”晏思谭问。
俞岱岩点点头,正色道:“这边事情已办完,须得赶回去给家师祝寿,特来跟……晏姑娘辞行。”
哪知晏思谭听罢,“砰”的便关了门,俞岱岩不知说错了什么,正暗自揣摩,门忽然又开了,只见晏思谭亦背着两个大包袱,昆仑剑在手,对俞岱岩笑的纯良无比,道:“俞三侠不介意一同前去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
于是俞岱岩莫奈何的同晏思谭一起往湖北武当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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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马不停蹄,一路紧赶,终于在三月廿四抵达浙东钱塘江南。
“我不走了!”思谭可算是服了俞岱岩,敢情以为骑马是坐飞机呢!
俞岱岩也不甚好指责她,毕竟别人是来给家师贺寿的……
“今天都二十四了,四月初九便……”俞岱岩话未说完,思谭便翻身上马,气呼呼道:“知道了知道了!”
俞岱岩连忙拉住她马,失笑道:“是我思虑不周,我们骑马慢点走吧。”
思谭嘀咕道:“算你识相……”
他们所行之路接近江南海隅,行了一会儿,路径渐渐变得狭窄,靠海右面常见一片片光滑平坦的平地,七八丈见方,俞岱岩走遍大江南北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不由问思谭道:“那是什么地?怎生如此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