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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白(32)

地流,心想这么个人就这么死了。

凌邪只是低声淡淡道:“不必在意,这里每一人,都并非是可以原谅的善类。”

我看了看洞口,点点头。

洞穴不深,一路竟然无人,地面墙壁的图腾与花纹仍在,插在墙梁两边的火把灼灼燃烧,浮雕腐蚀的厉害,越往里走那种阴森感与血腥味越加浓厚。

我似乎可以听见当年那些被葬送了的少女哭泣与怨念,洞穴里只有圣女祈祷的冰凉雕像见证那长年扭曲残忍的事实。

说话的声音是由洞穴一方宽敞空间内正中间的那扇木门内隐隐传来,木门腐坏大半,半挂不挂地掩着。

我收起声息凑过去听。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中年女人的声音,有着冷而高傲的浮华,想必是个贵妇。

短暂沉默。

兀地,锁链晃动的声响,一阵冷笑,仍是她的。

“好大的胆子,你的魂儿当真是被那妖怪摄去了吗?枉我养你这么多年,枉陆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对得起么,陆岐?”

我差点就立刻抟枪抓刀破门而入冲进去。

他在里面。

陆岐在里面。

竟然在……这个地方。

我以为我是听错了,委托寻找陆岐的,不正是陆家吗?

凌邪一把拦住我,用眼神示意我继续听,按着我的肩膀,我哽了一会儿,缓了心跳。

里面房间又有片刻的寂静。

蓦地,女声响起,轻轻地,却像嘲讽,好似夜潮中泛起的一股冰凉浪花。

“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是么?”

她一声一声地笑,“她就要来复仇了,你看到科萨恩家族了吧,当时她把她的父母逼到了什么地步?!看见那些她控制的食人怪了吧,她来杀我们了,她要陆家就此在大陆上消失,我,你的爹,你亲爱的妹妹,呵,她只有十六岁,就要这么死了,你还护着她,只有你知道怎么弄死她,弄死那个怪物……”声音一停,她似乎在喘,“陆岐,你说她最恨的那个人是谁?你爱她又如何,你连命都不要去做的那些事她知道吗,她会信吗?她巴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女人那尖利的笑声刺得我大脑空白,庞大的信息怔然使我无法消化。笑过了,那女人又咳了一声,似乎朝着门,朝着门外的我们开了口,利落冷冷笑意。

“门外的二位站得久了可不累呢,进来坐坐如何?”

我愣住,她竟然能感知到我的气息,

甚至是……凌邪的。

该怎般形容呢?

面前的场景,与最初的梦境相吻合,为整个洞穴的核心位置,祭祀之地,石壁上教团繁复的图腾花纹,高脚落地宝灯,火光昏暗,深烙进地面的黑红痕迹不知是多少名无辜少女的血泪,一遍一遍染进泥土。

祭祀的中央法阵,男子赤着伤口纵横的上身跪在那里,双手被两边天顶垂下来的锁链铐住吊着,头颅低垂,显然是拷打已久。

他只是静的,像死了一般,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流动。

他的身边立着一名华服贵妇,鲜艳华丽的衣着与这荒凉残败的祭坛形成鲜明的对比,妆容精致掩了岁月侵蚀留痕,盘着发,从那晌是妩媚的容颜见得出她当年的绝代风华,一双丹凤冷眸望了过来。

而那贵妇身后恭敬立着名男人,西装革履,光头,我认出了他那虎豹耳钉,竟是最初刺杀议员时的随从保镖。

待凌邪徐徐走进火光下,挂上一个浅浅的笑,贵妇那冷厉怨毒的眸子变了,脸色轻微一白。

“打扰了,天气渐凉,山穴阴寒,夫人应多多保重身体。”

妇人极快地掩下了讶色,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又在我身上男式大衣上停了停,转而立身行了礼,“失礼了,妾身这便向陈大人请安。”

我没去听凌邪那瘆得人心发凉的客套话,直直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仍是一动不动,身上新鲜的血痕死死渗着血汁,又瞟见了地上倒落了的各种刑具,抽了口气,心里难受地想过去。

可凌邪紧紧牵着我的手。

“既然陈大人亲自来了,便是什么都知道的吧,妾身也无需多说了,”女人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妾身想知道,陈大人是如何击退无声重重罗刹来到这里的……若是用‘归虚’,未免也费了周章。”

凌邪微笑。

陆夫人见他不答,也不恼,只不过冰冰凉凉道:“陆家若是有什么差池,元老院那边也是棘手的,陈大人不会不明白吧?想必陈大人是与我怀着同样的想法吧。”

凌邪静静听,眼眸微眯,闲散的模样。

“这山域早已被划为陆家私人领域,妾身在此只不过是为了陆家教训这不成器的子嗣,敢问陈大人到访究竟何事?”

凌邪伸手将我的领口拢了拢,扣上最上面一粒扣子,再用指背蹭蹭我的脸颊,“好嫩。”

我耳根一热,他这样在陆夫人面前,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妇人目光愈加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谜题解开

估计马上到陆岐和阿梨相隔五年第一次见面了

收藏嘤嘤嘤

泡泡花花~~

ACT?18 可怖是人心

对面的妇人目光愈加冰凉。

“夫人说得对,晚辈的确是打扰了,陆家若是有什么,元老院那边是会有些许影响,不过陆夫人一直以来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元老院也是知道的,晚辈的意思,不知陆夫人是否明白?”他垂眸看着我的脸慢慢说,“有些事,若是传出去,大抵是不好的,疯婴这种明明被禁止却是稀世的好东西……”他抬了眼,见了她滞着的身形,“元老院那边可是想得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