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因为疯婴?”
“是。陆家数百年,应是传有这方面的秘术。”
我想起了阿梨当年被泼在身上的药液,腐烂肌肤,旁边的人却是朝圣一般念着咒。
“纪夏最初救下的那个女子,大抵是科萨恩与另外女人生的与莉露尔几乎同龄的孩子,容貌本就想似,整容后更不会让人怀疑家族里那个小女儿去了哪里,她变成罗刹,大抵是家主走投无路才对她下了手导致那副模样。”
我听得胆战心惊。
既然如此,她应该根本不认识陆岐,可有怎么会叫出他的名字?
难道是……罗刹感情共鸣?
“而陆家,之前守着洞穴的便是,只不过没有攻上来。”
我点点头,我和陆夫人一样好奇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嗅到了凌邪避邪之血的味道?
“你身上沾有莉露尔的香,有疯婴母亲的气息。”
“所以,通过疯婴而控制的罗刹,不会攻击?”
“是。”
他应了一声,车里又沉默了。
我松松衣领,车里暖气开的足不感觉冷。
从以前起就是,凌邪只有在和我一起做任务或是行动时才说这么多话,平常爱理不理的。
这件事我曾经向凌邪反应过。
凌邪说:“纪夏太笨了,我不解释清楚行么。”
“……”我就是没你博闻强识怎么样了。
也曾经向哓
陌聊过这个问题,凌邪什么都好,就是话少,能沉默的就沉默,能用微笑解释的就用微笑解释绝不开口。刚认识时更加够呛,别提说话了,能看我一下懒懒哦一声我都得感恩戴德了,真不知当时那些死追他的贵族千金小姐怎么想的。
哓陌淡定道:“那叫稳重,叫做帅,叫做气场,懂不?陈大人要是话多了那还叫陈大人么?你当所有人都跟小纪一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脸上也表现什么跟白开水似的透明?”
我没理她损我,脑补一下凌邪啰哩叭嗦的画面,结果是,完全无法想象,一百个平行世界都不可能实现。
***
我和凌邪站在陆家大门前。
身后山间空空幽幽,冷寂一片,偶尔几声惊蛰般的鸟叫,在耳边凌厉又遥远地乍开。
朝院墙墙头一望,没什么光透过来,飞扬的檐角卷着一点一点灰白起来的天色,风湿而冷。
大门一看的确器宇不凡,朱门金印,石狮两立,东陆古老显赫大家族的经典样式,不只是隐于山间,还是此时眼下不容乐观的状况,一眼望去,竟在那鲜艳依旧的大气朱红中嗅出了丝丝清冷荒凉。
连守门的人都没有,好歹也快清晨,竟传不出一点人声。
我有些踌躇。
凌邪望了一眼天色道:“已经结束了。”
我不知道疯婴的反噬是怎么样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说……里面的人会不会已经全部死了?”
他轻微地笑了一下,伸手,吱呀一声,浓重低哑的长响,居然是虚掩的。
仿佛是看不见的弦崩断,门扉推开,我感到有什么,迎面向我扑来,如同坠入了虚幻梦境那瞬间拂过眼睑的模糊白光。
一片柔软飘渺地在眼前划过优雅的曲线。
然后,第二片,第三片。
纷落的雪白,在被院墙包拢的目之所及的天空中,悠悠而落。
轻盈柔白,荧荧光晕,仿若一场盛大却细柔的雨。
……雪?
我呆呆伸出手,一粒纯白跌入掌心,美好的花瓣形状,雅致娇嫩。
梨花花瓣。
现在是秋天啊。
我怔怔注视停留于手心的花瓣,荧荧散着澄澈的清冽白光,须臾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融化消失。
如同真正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快结束了,真相也差不多了
阿梨,那一世苍凉梨花雪
大家也应该清楚什么意思了吧
留言~~>口<
ACT?19 如果这是我们的相遇
轻盈柔白,荧荧光晕,仿若一场盛大却细柔的雨。
……雪?
我呆呆伸出手,一粒纯白跌入掌心,美好的花瓣形状,雅致娇嫩。
梨花花瓣。
现在是秋天啊。
我怔怔注视停留于手心的花瓣,荧荧散着澄澈的清冽白光,须臾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融化消失。
如同真正的雪。
凌邪轻敲我的头,我赶紧缓过神来,正事要紧,四下一望,在这隔绝了外界真假难辨环境的宅邸里,天空漆黑,庭院屋宇楼阁,三三两两的人倒在前庭和走廊上一动不动。我急急忙忙跑过去一探鼻息,绷紧的双肩松垮下来,还活着。
又去检查了其他几个,均是一样的状况,只不过心跳脉搏异常平稳,感觉好像深深沉眠一般,我试着叫了叫,没醒。
有的人手里还无力握着扫帚,这场睡眠似乎是突然毫无预兆的降临的。
我和凌邪四处走,四周寂静得可怕,梨花无声飘落,陆夫人应该比我们先到,她在哪里?
我心想了片刻,脑海里只有着那个画面。
冬日并不奢华的厢房里,少女卧于榻上,注视着窗棂外后院里那一株死树,树枝上压着皑皑白雪,仿若新生。
心中不安无边地蔓延扩大,幽暗山谷,偌大庭院,一世苍凉梨花雪。
***
陆宅最偏僻的后院,一方□,满园梨白,整个陆宅只有这里才有的梨花木一株一株亭亭而立,朵朵洁白小花聚成花团重重叠叠缀满枝头,嫩黄的蕊儿,玉般的花面,放眼望去若是月色跌入云层绽开清亮的光,飘洒星砂。
金发的女子背着我,优雅干净地立着,卷发下露出一截皎白莹润的脖颈,白衣无风自动,而她身边围着数只佝偻的罗刹,背着身子在横七竖八的尸首间埋下头,撕咬咀嚼,含混不清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