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我摁了一楼的按钮。
“我没有厌恶,我只是在想,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就好了,我没有救那个女人就好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
“啊啊,是的,”我目光停在小角,“就算没有我这个起因,陈大人也会制造出一个来的吧?”
“纪夏!”
他低唤一声,无力又忍耐的,上前迈了一步,我木木地抬头,凝视他阴影下的脸,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挤出了一个笑。
“我知道的,疯婴是元老院想要的,阿梨是非死不可的,这一切是你的工作,对吗?”
他没说话。
电梯在下沉。
“那个保镖,是你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应了。
“和折眉如画鬼鲛一样是你死士部队里的人,对吗?”
他又没说话了,这般沉默,应该算是应许了。
“为什么要将涂了破魂散的到刺向陆岐,你命令的?”
“那是唯一令莉露尔消失的方法。”
我的心凉下来了。
只因为正面剿杀阿梨比较困难么?
“你那么确定阿梨会扑过来挡那一刀?”
“是。”
“为什么?”
“她爱他。”
凌邪回答我时,声音低而淡漠。
“如果万一呢,怎么不会有万一?”
“若是万一,死的是两个罢了。”
我四下游移的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
“路二公子当年使用锁魂香时,将自己的魂与她的锁在一起作为她魂魄的依托,除开解香药,陆二公子若是活着,莉露尔便不会死。”
“解药是那破魂散?”
“是。”
我忽而忆起那时,陆岐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不能死。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我大步向前走,凌邪拽住我。
“纪夏,”他低低地说,“你不要这样子。”
我定定看着他的模样,锢住手腕的温度,心里柔软到疼了起来,除了胸口全身上下都是凉凉的。
这个人是凌邪啊。
为什么就这样模糊而遥远了呢。
“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瞒了多少事……?”我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没用地哽咽了,“把每一个活生生的人作为棋子,是怎样的呢?我知道你不说,是为了我,我知道这些事实必须由你去做的,可是凌邪,为什么非你不可呢?你每次……我都觉得,我碰不到你了。”
他深深看着我,手越来越凉。
我慢慢把手抽回,背到身后,头低了下去。
“不好意思打搅了,你……回去工作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是早已预料到了,还是吃了一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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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2 不可以失去
回去的时候,被汀叔召回了总部。
“元老院那边早已有人想弄垮陆家了,哎,再低调,一旦被视为眼中钉照样被当做威胁清除干净。”洛南晖碰到我后感叹,转而道,“汀叔那边挖来的墙角料,千万别说出去哦!”
“……”
“喂,你这怎么了?霜打茄子似的。”
“……”
不知陆岐那边怎样,隔了快一个月了,冒冒失失拜访也不太合适,况且当时立场微妙,最后又出了那样的事。汀叔玩着手机听了跟我说:“正好这准备麻烦你跑一趟,这里有一些他的东西和退部办理完的手续需要签字,佣金结算和奖金,你一并带过去吧。”
我怔了怔,退部……么?
“他现在正着手接管陆家的事务,陆家家主那边有器重他的意思。”
这,才算一个大家公子应该做的事情吧。
路途遥远,我晚上在公寓收拾行李,门响了,我没管,又扣了几下,钥匙的声音,门开了。
我咬了咬唇。
半天下来,心里还是哽的,凉凉地发冷,这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我完全无法释怀,他有他的工作和不可述说的苦衷,我应该理解的。
他说得对,人类是动尽一切手段来达到自己目的的高级生物。
他停在卧室门口凝望我时,我抬头对他笑了,“今天住这儿吗?”往常般的问话。
他扫了一眼我手中整理的简单行李,声音很轻,“陆宅山体寒气重,多带件大衣。”
我愣了愣,果然我干什么他都知道。
可他呢?
“你先洗澡吧,我去做饭,熬着汤呢,快好了。”我躲闪着他的目光,自说自笑地走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伸手猛地把我拉回来,眼前视野一晃,就被他抵在墙上了,他的吻像黑夜的大海潮水一样沉沉漫上来,却烫得厉害,臂膀搂得很紧,我几乎窒息,他含着我的唇舌一遍一遍辗转吮吸,我无力地倚着他的身体海水中沉浮,麻麻地从头到脚淹没掉。
很久之后,以为已是一个世纪,他恋恋不舍浅浅蹭着我微肿的嘴角,在两人沉默后,他抱着我,一字一顿,在我耳边,低而有力地开口。
“纪夏,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不能失去你。”
整个晚上气氛都很微妙。
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钉在了我心上。
他是除了开让我脸红的玩笑外很少说情话的人,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少之极少,正因如此,他徐徐告诉我他的心意时,我除了心脏停跳的震慑和泛滥到极致的幸福,没有别的意识来思考其他。
可静下来了却越显尴尬。
夜深时他还在书房忙,我因为第二早要出门便先睡,迷迷糊糊时感到床一侧
一沉,暖烘烘地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