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15)

043老泪纵横

司空傲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司空心，顿时老泪纵横。司空傲直接闯入包围圈中，一把拉住了司空心的手，“心儿！是心儿！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司空心也颇为难受，她一点都不想伤害自己的父亲，尤其在整个府中，也就只有父亲一人对自己颇为疼爱。司空心看过去，几个月不见，司空傲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老态来，原本黑黝黝的头发此时已经一片花白，想来应该是这段时间思虑过重所致。司空心愧疚不已，她弯曲双腿，正准备给司空傲下跪，却被他直接拦住，“孩子，不要下跪，是父亲对不住你！”司空傲声音哽咽，司空心自然知道他所言是什么事情，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之后一直被南宫燕这对母女蒙蔽至今。司空心是应该恨他才对，可是却又怎么都恨不起来，这毕竟是他的父亲，而且，说起来，他也是个受害者。“不，父亲，是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父亲之前就说过，我与拓跋杰并非良配，是女儿执迷不悟，一定要嫁给他的，如今，却让父亲为难了。”司空傲拭去眼角的泪痕，“心儿，不用说那么多了，如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司空傲说着，目光落在瑟缩在一旁的叶清歌身上，直接将她扯了过来，“孽畜！还不快给心儿跪下！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总不会以为就这样轻易可以获得原谅吧？“叶清歌迅速的跪了下来，“对不起，心儿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叶清歌不停的磕头求饶，司空心却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叶清歌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她心里十分清楚，如今决定他生死的就是司空心，如果司空心原谅她，那么她就可以活下来。司空傲见状心里有些不忍，他向来子嗣艰难，一身也不过得了两个女儿，叶清歌虽然犯下大错，却到底也是他的血脉。因此，司空傲看向司空心，“心儿，如今歌儿已经知错了，你就饶她一命吧！”司空心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司空傲，“父亲，你刚刚在说什么？”司空傲察觉到心儿的不悦，心里不免叹息，“心儿，为父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或许难以接受，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歌儿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日后我也将好好管束他，所以，可不可以原谅她犯下的错误，饶她一命！”司空心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眼底满是悲伤，“父亲，这就是你带叶清歌来这里的目的吗？不是为了忏悔，而是为了求活，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我没有死，叶清歌做的那些也不至于成为死罪？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运气不好，又或者，大山哥行动失败，那么现在，叶清歌该找谁去求饶？我知道，你以为她是南宫氏的亲外甥女，你于心不忍……”司空傲沉默了，他一张老脸尴尬无比。

044饶我一命

司空心却继续道：“父亲，我无法原谅她，她妖言惑众，和她母亲一样十恶不赦，我是可以无所谓，可是我那可怜的母亲呢？还有那无辜惨死的陆况和杜鹃呢？父亲，你疼爱女儿不假，那么陆况和杜鹃的家人又找谁去说理？”司空心的声声质问让司空傲一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他站在原地，满脸愧疚，而叶清歌见状则激动道：“爹爹，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饶我一命吧！”司空傲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司空心，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司空心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逝者已矣，或许她就不应该回来，报仇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此时此刻，她只想要离开这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到一抹银光从半空之中突兀出现，一个人影随着那银光从天而降，紧接着，银光闪过，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叶清歌的头咕噜噜的滚动到那人的脚边，众人抬头看去，才发现来的竟然是杜鹃的心上人胡天志。“啊……”跟着司空傲一起过来的下人们忍不住惊叫出声，司空傲也被这冲击性的一幕给吓得脚步踉跄。其他人更是愕然不已！“你们可以放过这个女人，我却不行，我要为杜鹃报仇！而现在，我做到了！”胡天志退到司空心的身边，“司空小姐，你曾经帮助过杜鹃，所以现在，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权大山闻言点头，“如此就多谢了。”胡天志和权大山一同发动了攻击，护着司空心一同往外走去。有了胡天志的加入，那些侍卫们且战且退，乘着这个机会，权大山直接一剑刺入了拓跋杰的胸口！见到拓跋杰受伤，侍卫们都有些乱了起来，拓跋杰着急不已，他忍着疼痛下令，“一定要将夫人留下来！不能伤害到他。”“心儿，快走！”权大山拉着司空心，已经慢慢的走到了丞相府外，拓跋杰按住血流不止的胸口，脸色苍白的追了上去。那鲜红的血液充斥着司空心的眼睛，像是盛开的花朵让人触目惊心。司空心只觉得心头一痛，被权大山拉住的脚步都显得越发沉重起来。“快，两位，丞相府外有我准备的马车！”“心儿，不要离开我！”拓跋杰脚步踉跄，终于忍不住单脚跪地，胸口的血液滴滴答答，他却全然不管。司空心再也走不出去了，她感觉拓跋杰用他的鲜血和感情做成了一个囚笼，让她怎么都逃离不出去。胡天志已经上了马车，冲着权大山和司空心招呼，“快过来啊！”司空心的目光与拓跋杰相接，他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和恳求，他哀求着她可以留下来，而看着那无止境流淌的血液，司空心的心终于软了下来。她用力推了一把权大山，“大山哥哥你走吧，我要留下来！”权大山一愣，随即愤怒的低喝道，“心儿，你疯了吗？现在你的大仇已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045对不起，你走吧

司空心忍不住落泪，“可是我不忍心看他死在我的面前，大山哥，对不起，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司空心放弃了与权大山一同离开的机会，重新跑回到拓跋杰的身边，手下银针翻飞，迅速的帮他止血。“心儿，谢谢你愿意留下来。”拓跋杰拉着司空心的手，唇边满是笑意，司空心则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别说话了，你别再开口。“拓跋杰还想说些什么，却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司空心的选择让权大山错愕又失望，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逃离的力气，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上，很快就被人拿下了。等在门口的胡天志见状，也顾不得等他们了，直接驾着马车离开了丞相府。“大人，可要再追！”拓跋杰晕倒了，如今丞相府中能够做主的就只有丞相司空傲一人，侍卫们干脆询问他。司空傲像是陡然老了十岁，有些颓然的摆了摆手，“算了，这就是命啊，歌儿她害死了无辜的杜鹃和陆况，总算是付出代价了。”这时候，权大山被带到了丞相司空傲的面前，他低着头，满脸的失落。司空傲叹了口气，冲侍卫们摆了摆手，“将他放了吧。”权大山被放开，有些诧异的看向司空傲，“丞相大人，您不怪我？”司空傲真诚道：“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怪你，如果不是你一直护着心儿，现在我的女儿只怕早就与我天人永隔了。”权大山苦笑，“丞相大人过奖了，其实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小心思而已。”司空傲笑道，“大山，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你的心思我都清楚，事实上，我早已经将你当作半个儿子，你可愿意继续留在府中？”权大山知道，司空心的心中恐怕永远也不会有自己，与其离开这里与她永不相见，还不如继续留在丞相府中，至少偶尔，还能够看到心儿。“若是大人愿意收留，大山自然愿意留下来。”司空傲颇为欣慰的摸了摸胡子，“既然如此，你就安心留下来吧，还是我府中的侍卫长如何？”“多谢丞相大人成全。”权大山留了下来，只不过，司空心却并没有时间与他交谈，她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拓跋杰的身上。拓跋杰昏迷之后，司空心就干脆让人将他带入了自己的房间，而看到这幕的权大山不免黯然神伤。这一切，都被司空傲看在眼里，他知道权大山对司空心的心思，而权大山这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不忍心看到对方神思不属。司空傲走到了权大山的身边，“大山，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强求不得，你也莫要太伤心了。”权大山低头，神色黯然道：“大人，这个道理我明白，我只是担心，拓跋杰他是将军，自小就他高高在上，性情又捉摸不定，现在或许会因为失而复得而对心儿殷勤，那么日后呢？会不会又像是之前一样，伤害心儿？”司空傲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老夫帮你一起去杀了拓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