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29)
但他要的东西从来和凌翌要的不一样。
他享受掌控。
他喜欢对面呜咽、讨饶。
这些凌翌都不会给他,所以仅存在他的想象当中。
如今他们的关系也很纯粹。
谢危楼一直把情和欲望分得很纯粹,两者势必有交集,过去自然没有这码事。
也许是那一声偶然听到的呼吸声打破了长久的壁垒。
噌地一声。
彻底击碎已久的僵局,像唤醒了早该来的春天。
夜里,凌翌回去后没有去看谢危楼,浴池里的事让他不想直视对方,可回来的时候,房间内某股清苦的味道却有些浓。
月上枝头,虫鸣不断。
窗外满目夜色,复明后凌翌只能在夜里看物,视线落在谢危楼替他整理过的书桌上。
草虫的声音叫得很响,凌翌恍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想身后的谢危楼,在不经意间想了很久很久。
真的细说起来,他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乎过谁。
凌翌眼瞳微微放大,翻过身,捂住了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声,他竟想骂自己两声,又觉得很奇怪。
不。
谢危楼这样的人不能被他压,毕竟他也没有压对面的想法。
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又不能仅仅只是拿朋友关系去解释。
凌翌不愿意再去细想,因为打破关系很麻烦,他做什么事情都不自在。
草虫拼命地叫了一声后,彻底归于沉寂。
凌翌放缓了呼吸,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原本混沌的思路突然像被弹起的弦,隔着一条过道,谢危楼望向他的方向,他刚才一直没睡着,看清楚了凌翌所有的反应。
谢危楼薄唇抿起,收起了所有的话,一举一动入目,他的心绪也随着那声草虫鸣叫归于沉寂,可那样的沉寂只是在火堆上添了把灰,很快火舌复燃,越烧越烈。
他解读了凌翌的反应,把它当成了凌翌白日里的困惑。
凌翌的回答意味着“负担”。
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应该只能做朋友,不能越过做朋友的界限。
这人爱开玩笑,不开玩笑的时候,也会哭、会闹、会难过,想起心事会钻牛角尖。
谢危楼一直对自己的想法很清楚,他也知道他在意对面依赖、靠近,也知道自己喜欢和对面势均力敌地碰撞意味着什么。
他听见凌翌在床上辗转了很久,背过去,没睡着,又翻身,像是有什么非解不可的心思。
听到后半夜,谢危楼也睡不下去了,他睁开眼,朝凌翌的方向望去。
凌翌从床头起身,下意识扫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疲态。
谢危楼朝凌翌伸出手,眉心微微皱起,好像也不能看见对面如此,问他:“怎么睡不着了?”
凌翌很自然地伸手,指节与指节触碰,像穿过了他们之间多年的时光,回到了他问对面要不要做朋友的那一年。
谢危楼声音很轻,轻声细语下又带着清朗,真实地关切着,就像以他自己做了诱饵,光明正大地投下了一张网。
凌翌望了一会儿谢危楼,对面好像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开了开口,缓缓道:“谢危楼,你答应我一件事。”
谢危楼问都不问是什么事,只回答:“你说。”
凌翌:“以后不管我们怎么样了,我们永远都像今天这样,是最好的朋友。”
谢危楼突然轻笑了下,他没松开握着的手:“怎么突然这么说。”
凌翌又想,道侣会因爱生恨,会互生埋怨嫌隙。
失去一个朋友令人痛惜。
失去谢危楼更不行。
他想和谢危楼的关系保持下去,永远只能向好,不能向坏。
凌翌收回手趴在床头,轻声道:“因为不想以后少了你,谁知道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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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卷二与他用下半碗残粥
无人知道明天会在哪里。
正如外门的日子很苦,意外总比明天先来临。
每当凌翌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竟然还会出现更糟糕的事再度挑战底线。他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崩溃,成长如此,生活也是如此。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还有谢危楼陪着他。
外门去幻境内打拼简直是出卖自己性命的活计,凌翌好几次差点坠下悬崖,或险死在旁人的拼杀与凶兽嘴下。
苦日子过久了,他学会了用嘲讽去应对。
——他命大得不得了,将来和谢危楼成了人物,这些事都能当真成名史,流传千古。现在所有的事迹都会成为过往的丰碑,眼下吃苦无意义,却一定会有人事后复刻模仿。
凌翌知道身边武器光有无悔刀还不够,他用精铁提纯,以沉钩为灵感,做了能从袖中出招的武器——无寂。
无寂甩动时,链条很细,在空中犹如银丝,叮铃作响,宛如清铃碰撞。
可惜这样好听的声音只是催命符。
无寂钩往何处,便意味着何处会与原主分离,收钩时,墨身上染血,出钩即伤。
谢危楼提醒过凌翌很多回,无寂实用但势必要压得住,最好别多用,否则来日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谢危楼不喜欢无寂,他与凌翌同行,无寂在凌翌袖中总是要颤上好一会儿,以示不满,似乎想发作脾气。
谢危楼劝凌翌:“这东西也有灵,它认主,你心神不定,不如不用。”
凌翌只含笑摸上无寂两把,安抚上好一会儿,答:“我会让你看到它在我手底下乖乖听话,永远不暴起,放心,我定得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