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32)
凌翌抬手,堪堪触到前,谢危楼却收在手里,让对面抓了个空。
“你逗我呢?”凌翌颦眉,也没打算再去抢,“嘁”了声,他开了口,嘴唇开合,其实在开玩笑,唇畔上却触到了谢危楼递来的烟草。
铜管入口,唇下微凉。
凌翌顺势含住,微低下头,抬眸,缓缓对上了谢危楼的视线。
咫尺之间,火光在谢危楼指节上亮起,修为到了高阶,只需要打个响指就能出火花。
跳动的火花映着两人的视线和目光。
凌翌凑过去,低头,深吸了一口。他做事不太讲究忌讳,镜花水月在修真界本是草药,专用来镇痛,不过时日用久了,容易产生幻象。
凌翌只觉得入口全是浓郁的烟草味,也没看到什么幻象,他忍住想要咳一咳的冲动,夹稳了烟草。
谢危楼问他:“觉得怎么样?”
凌翌淡道:“也就那样吧,你试试?”
指节上还夹着徐徐燃烧的烟草,他没递过去,两指间蓦地一空,烟草被谢危楼带走。
谢危楼咬着那根烟,深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口烟雾,白雾缭绕,一下子遮盖住了他的眉眼,白烟散去后,又清晰地刻画出他的模样,谢危楼用它的样子很娴熟,娴熟到让凌翌很难不怀疑谢危楼是不是私下里用过很多回。
“你还偷藏着用它,不告诉我?”凌翌道。
“嗯?”谢危楼拿下烟,看回了凌翌。
他们咬过同一个位置,唇上都是濡湿的。
喝粥是像假借了一个吻,现在却像隔着物件,实打实地碰在一起。
凌翌头脑一下子空了许多,唇下好像还咬着那杆烟斗,他觉得谢危楼这个人骨子里看着那么正,做起这样违禁的事情,倒是比自己还痛快。
他忘记自己要去说什么,只是盯着谢危楼看。
谢危楼把烟草递了回去。
哪怕凌翌明明不是要继续用的意思,他着了魔似的,伸出手,再吸一口却觉得有些呛,还是谢危楼告诉他:“别急,你抽得慢点,吐的时候也不能过快。”
凌翌压下咳嗽,问他:“你真不是第一次用?”
谢危楼微微笑了下,反问:“你觉得它很难用。”
凌翌腹诽了两声,并不是谢危楼比他聪明,只是他用太快而已。再抽的时候,谢危楼拉着他的臂膀,一起倒在了身后的草垛上。
白烟弥漫,飘过廊檐。
幻境外尽是荒僻之地,好在这个草垛还算干净,鼻息间都是草木的味道。
真倒在一起了,凌翌觉得镜花水月的后劲上来了,他轻笑了下,效用如同微醺,拿过谢危楼手里还剩一半的烟草,又来了一口。
学东西快的好处是什么东西上手都快。
凌翌用了一口,抬眸,递过去,拿着烟草,看着谢危楼吸下他那一口,吐出烟雾。
真像喝醉了。
凌翌还管得住自己,毕竟镜花水月是药,他和谢危楼一起笑了一会儿,浑身上下的骨头疼竟像是都收敛了起来。虽然一切只是短暂的效用,像这个药的名字,很多东西转瞬即逝,并不能留长。
但在这短暂的一刻,他却像把这些事都烙在记忆里。
后来,谢危楼抱他了,这是真的。
等那一阵劲过去,凌翌又感觉到谢危楼托着自己的面颊,他清晰地分辨出这是假的,但他能想象出摸在自己面颊上的热度,随后,他们闭上眼睛,真的吻在了一起。
唇上的热度熨在一起。
在起起伏伏的世海中,找到了偷渡的口岸。
烟草的味道浓郁,他们互相渡让,各自偏开看头……呼吸间仅有彼此,再不想起别的。
“谢危楼……”凌翌闭着眼,问身边人,“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凌翌觉得拥着自己臂膀的手紧了紧,像是谢危楼用动作代替了一切的回答。
谢危楼缓缓问他:“你看见了什么?”
“我?”凌翌睁开惺忪的眼,像才从梦里出来,意识缓缓收回,他告诉自己以后这东西还是别多用了,只觉得沉溺不行,便半真半假地告诉谢危楼,“我……看到了念想很久的人,不过现在记不得了。”
“你看到琼州了?”谢危楼的声音恢复了清朗,不过清晰中带了沙哑,像雨水一样,敲在凌翌身上。
凌翌颦了颦眉,他不想承认琼州出现的时刻很短暂,他也一直回避去想起家里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断了线索,像是一片未知的瀚海。
凌翌听说了白玉京在上九界寻了处地界,名为慈悲天山,专作为流放之地。
所谓慈悲不过是销骨地,那里的人都没有名字,在上下九界最荒僻的地方拓荒,他还会想他阿爹阿娘怎么会,会想突破修为之后的青黛还没被人知道,他们的将来又如何?
也许他的家人在这里。
也许他的家人因为违背白玉京的盟约被囚禁在白玉京。
总之他对白玉京的人没有丝毫好感,唯一支撑他想去白玉京的想法无非是离开现在的生活,他得把家人找到。喜恶在这些面前就变得不再重要。
不过凌翌不想给谢危楼太多压力和负面的东西,他开玩笑道:“谢危楼,我们肯定见到同一个人了。”
谢危楼偏头,朝他望过来,怀中搂着他,目光很定,问道:“谁?”
凌翌笑答:“我见到从前的很多人,能一起见到的,当然是你姐姐了。”
谢危楼笑容淡了下去,忽而缓缓颦眉,答:“你还喜欢她?”
话语声音语气很重,一如质询。
凌翌没往深处想,只觉得逗现在的谢危楼分外还算找到一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