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42)
凌翌让狐狸缩在衣襟里,笑了声:“走。”
回去路上,凌翌一直偷偷摸摸地望着谢危楼。
这事简直玄妙得不得了,被人照顾是体谅,谢危楼都知道给人台阶了,都不知道谢危楼怎么开的窍。
谢危楼偶尔也会对上视线,眼底的冷意收敛,御剑回营地后,他沉着脸,在两个人的房间内收拾出了一张狐狸可以睡下的竹筐。
涂山原没法好好休息。
凌翌就陪在他身边,到夜里,干脆带上床一起睡。
半夜里,狐狸脑袋和凌翌挨在一起。
睡熟之后,涂山原会恢复人形的样子,少年头上长着狐狸耳朵,晃动两下。
凌翌觉得床很挤,抱着被子翻过身,闷哼两声。
涂山原先醒了,他一醒,便发现隔壁的谢危楼也醒了,望过来的眼神沉得像海。这一天,谢危楼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好看,望上一眼就会让他害怕。
谢危楼忽然起身,站在床头,脚步声逼近,每一下都敲在心上。
脚步声彻底停顿后,挂在墙上的扶生剑堪堪出鞘。
谢危楼睨着视线,垂眸冷淡道:“变回去。”
涂山原一抖,灵气四溢,噗地一声晃动狐狸耳朵,缩在凌翌怀里。他和凌翌两个人胳膊都快抱一起,藤蔓似地盘绕着。
涂山原抖着耳朵:“我不要。”
谢危楼脸色更难看了,他抽了狐狸的灵流,提起它的后颈,走向另一个营帐。
他再回来,烦恼的东西没有了。
凌翌怀里一空,朦朦胧胧之际,脖子上穴位一点,又陷入昏睡。
谢危楼掀开床,他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抬手,顺过凌翌的头发,一路拨过去,视线停留在耳坠上。
他抬手慢慢触过去,感受到凌翌清晰落在自己胸膛上的心跳,沉沉叹了口气,好像才松下白天那口一直悬起的心。
夜里反刍情感,谢危楼也会紧张,他知道两界边缘,要是他没接住凌翌,那便意味着什么。
他从来不恐惧死亡。
唯恐在乎的人直面生死一线。
被褥窸窣,怀里的人闻到熟悉的味道,反勾过了他。
谢危楼任由凌翌埋首在怀里,他低下头,拨过那枚平日里无法触碰的耳坠。
凉意在指尖蔓延、放大。
怀里的心跳是鲜活的,一下,两下,错频后一起跳动,与他交叠在一起。
哪怕是在梦里,凌翌休息得十分心安,臂膀相贴,他再一次缠上臂膀:“……危危楼,是你么。”
谢危楼:“是我。”
凌翌蹭了蹭抱着他的谢危楼,尤在梦里:“今天可把我累死了。”
他嘴角还带着笑,如同栖息在避雨处。
次日,早晨。
营帐内传来打哈欠的声音。
青年的身影落在帐上,左右活动腰身。
帐内又传出了困顿的声响:“咦,谢危楼,我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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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你以为谈恋爱只有开心的啊?
危危楼:你也觉得现在在恋爱了?
谢谢烟柳雾的2个鱼粮,夏南樾的1个猫薄荷,苏坎的1个彩虹糖!!
第83章 卷二完全没想过去压谢危楼
“它在隔壁。”
谢危楼早在外看古战场的舆图,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毫不掩饰眼底的厌烦,冷淡道:“凌翌,你要留它多久?”
凌翌随口答应下,他也没琢磨好什么时候放狐狸走,反正狐狸修为很低,放走之后也可能活不下去,还有被再次丢下下九界的可能。
“先留着它吧。”凌翌道,“还有我昨天睡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啊?”
谢危楼低头翻着舆图,眉头微动,什么也没说。
凌翌没心没肺,早上醒来浑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隐约记得自己梦里和谢危楼睡着一起。
梦是好梦。
可惜没发生什么。
凌翌一边揉动手臂,一边在营帐里转来转去地找他的狐狸。他昨天胳膊是真压疼了,臂膀上缠了圈红线,紧紧地绕着。
凌翌之前没见过妖修,也没和下九界的一起相处过。
活在世上的人都是一样的,下九界的人也和这里的人没有不同。
凌翌掀开另一个营帐,缩在角落里的狐狸跳着扑上去:“小凌!”
凌翌抱着它转过一圈:“小涂山。”
涂山原并不介意凌翌这么叫他,吞下了昨天的委屈,它用尾巴缠住凌翌,一路被凌翌抱在怀,坐在沙丘上。
凌翌很少来到边塞。
沙海满面,四下荒芜。
圆日高高悬挂在黄沙尽头,洒下炽热浓郁的深金色。
他眺望了很久,怀里的狐狸在慢慢告诉他,下九界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下九界的一切都是荒芜的,越是资源匮乏的地方,越是互相争夺。
那是另一个凌翌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弱肉强食,毫无规则,永远存在纷争和打斗。
精灵鬼怪都在其中,它比起古战场,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没有城池、没有秩序、没有悲喜,只有无边无际的漫长。
凌翌低头捋了把沙子,感受到指尖上沙砾的粗糙,又捻了捻。
涂山原:“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生来就在这地方?”
凌翌摇头:“生哪是你能决定的?”
他知道自己的立场无法劝说涂山原,只有笑一下,淡道:“可能世上人都是蝼蚁吧,你只能决定自己怎么走。”
涂山原耷拉耳朵,叹道:“我出身很差,修为很低,根本不会过得很好。”
凌翌反驳道:“谁说的?”
涂山原:“你修为就很高。”
凌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一笑之后又安慰道:“修为高低虽然很受天赋影响,那只是拼到最后才能决定的高低,你自己什么都没试呢,凭什么说天赋高地就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