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62)
凌翌在地上折了段树枝,把它叠成一只狐狸,塞到涂山原手里,答道:“没想过这个问题。真到了那时候,我还和现在一样。”
他用指节戳了戳狐狸耳朵,笑嘻嘻道:“给我看看你最近练的刀吧。”
“你从外门出去以后,会不会还来找我?”
“会的。”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阿兄。做我的凌翌哥哥好不好?”
凌翌笑了,外门的日子很糟糕,不过好在还有人陪着他。
毕竟他摸爬滚打过去了。
经历种种如昨日,不如就把它暂时地忘记。
如谢危楼所言,他的确给凌翌留了足够多的时间去考虑。
只是去了白玉京,它天生又把人分三六九等,筛选的机制近乎残酷。
白玉京要求他们上内门那天,谢危楼在幻境内折了腿,凌翌被打得流了半身的血,上白玉京又意味着要去爬八千阶台阶。
每一道台阶上都铺设下灵流,以隔绝灵力不足的修士。
只有百中有一的人走了上去,如果走不下去,便意味着第一道的筛选,以剔除最低劣的修士。
悬挂在白玉京殿门前的日晷还有时限,它一圈一圈地转过,如同流沙流逝。
谢危楼和凌翌赶到白玉京只剩下了一刻钟,天际又下暴雨,淋得两人满身雨水,潮湿的呼吸间,他们望向彼此,在彼此的眼底望见了那个曾经一起跪过的昼夜。
谢危楼手里握着半途折的手杖,手杖点过天阶,他如常地往上走,走一会儿,回头望向凌翌一会儿。
白玉雕漆的台阶下,血水横流,很快被雨水冲淡成浅淡的桃色。
凌翌抬手抹去雨水,望着谢危楼问道:“你走不走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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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看隔壁么。@小凌
隔壁那对道侣还挺开心的,结道侣反而稳定了耶。
凌和小钟勾肩搭背,敲敲“攻组”纸扇:“传授一点结道侣秘籍?”
沈老师保持笑容和谢危楼站在一起。
小钟看向沈老师,对凌微笑道:“别装1了。”
# 第三卷 回首向来萧瑟处
第96章 卷三告诉我实话
“拿着。”
谢危楼扫了他一眼,手杖从他手里交接,递到对方手里,他走得很稳,身下白玉阶交错,如扶风而上。
凌翌接过手杖,在上面靠着半身的力气,撑着迈过无数天阶。
台阶上的血水被越冲越淡。
白玉京天阶共有八千阶,如同登天,高不可攀。
道上不断有人滚下去,而在日晷落下的前一刻,他们跃过了最后一个天阶,凌翌弃去那根手杖,当啷一声,手杖滚落天阶。
天阶后的大殿上有修士在等他们。
测灵根的灵石落在两人眼前,他们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不过测了下,那枚灵石散发出灼目的光,无法让人忽视。
仙侍昂首看了会儿,安排住处前又问:“敢问二位是要分开,还是一起?”
“分开。”
“一起。”
第二句是谢危楼说的话。
仙侍认真地看着凌翌,问道:“确定要分开?”
凌翌尝试和谢危楼用眼神交流,他视线望过去,可惜谢危楼不看他。
凌翌垂下眸子,叹道:“算了,随他。”
走过外门的日子,终于有了处算是能住的地方。
凌翌还是觉得自己闷在雨水里,头顶上满是雨珠,沐浴之后,他低头擦了会儿,头顶上盖着帕子,视线停留在手边。
他是真的又忘记带衣服了。
浴池内水汽聚散,衣架上挂着软柔的薄衫。
凌翌展衣,自然地穿上去,身上带着薄薄的衣香。他在内门的华堂前徘徊片刻,终于推开那扇木门。
雕花的木门推开,发出吱呀声响。
凌翌站定在门前,门内燃着地龙,烧了满室闷热的淡香,隔绝屋外的潮湿。闷热的火气入鼻,他的鼻尖上还凝着一行雨水。
燃烧的火光前,谢危楼试试火温,火光摇曳,不断照亮那张脸庞。他散了头发,换了身月白的衣衫,他站在华堂内似乎和这里融在一起。
潮湿的空气里,凌翌抬头定定地扫了谢危楼一眼,他像是哑巴了,良久,才开口道:“你的腿还好不好?”
雨水从鼻梁上滑下,带来苏苏的痒意,一路淌下去,如同滴在心上。明明说了不要去靠近,他好像变成了春雨里的青苔,在缝隙里生发。
谢危楼示意他坐定:“过来。”
凌翌脚步挪动,说不清楚到底是那点依赖不自觉地吸引他,还是本身这个人一直让他想靠过去,他真的朝谢危楼走过去,鼻梁上的水半干,贴在脸上。
谢危楼没正面回答凌翌的话,他抬起手,拨开凌翌后背的湿发,指节摩挲过濡湿的发尾。
凌翌没地方靠,趴在谢危楼膝盖上,就这样靠着,终于又闷出了一点暧昧。头上也是酥痒的,他低下头,脖颈上贴着氤氲的水汽,顺顺谢危楼的衣摆。
谢危楼擦头发一直很细致,细致到凌翌也慢慢意识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谢危楼为他这么做的?
一年?两年?
不,好像都不是。
“你是想帮我这么做的?”凌翌问得也无辜,好像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谢危楼回答得很坦诚。
“很早就习惯了。”
谢危楼的话很直接,如同昭然若揭的心思。
窗外的雨落个不停,敲在房梁上轻而稀疏。
凌翌半回过头,莫名觉得那行鼻梁上的水滑在心头,热得很,像一泉温池。他快变得不像自己,只是回头,用同样沾满水汽的目光回头去看,看了一会儿,擦发的动作全部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