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83)
凌翌:“他有几成胜算。”
周洵清:“能有三成都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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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苏坎的猫罐头!
凌:狗屁老头,好大一个帽子
谢:你cpu他
第111章 卷三笑面虎
凌翌和周洵清平日里不讲私事。
周洵清坐在凌翌的对面,几乎把他的神情一览无遗,他看清了凌翌脸上的变化,在那个瞬间,凌翌如同被什么泥塑住,他变成了一座石像。
凌翌眼底变沉了,这个人从来爱笑,很少蹙眉。
他别开视线,压着语气问道:“谢危楼为什么要去?”
周洵清:“放眼白玉京,除了谢危楼,还有能去的人么。”
凌翌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丹炉,外面是石塑的,里面是烈焰般越烧越热的火,有什么东西像在心底炸开,一旦炸开以后便再难收敛。
凌翌痛问:“白玉京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够用得上的人。”
周洵清收敛神情:“除了他还剩什么人,你在白玉京也不可能相安无事。”
凌翌:“我没觉得自己会。”
窗外的傀儡人被这一声彻底吓到了。
凌翌声音不响,自开府以来,他没这样沉沉地说过话,傀儡人跑得远远地,只敢偷看。
凌翌揉了揉自己额头:“仙主治白玉京有那么多问题和弊病,殿上做事的到底有几个人。”
周洵清没有作声。
凌翌自顾自道:“我和谢危楼在外门看到很多事,去过下九界,滚过古战场,下九界的人不能上来,上九界的人还分高低贵贱。他想让谁家倒台就倒台,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白玉京——”
脾气收不住。
他只剩下最后的教养把周洵清请出去。
凌翌长长吐出一口气:“抱歉,我脾气收不住了。”
“谢危楼就是知道你会这样生气。”周洵清所有的脾气好像都用在了谢宛清身上,“你以为我想管你?谢危楼知道你会发火,你那副做派,朝中没有一个人看得惯,就是你身边的人都恨不得骂你。谢危楼骂过你没有。”
“放眼白玉京三百年,没有一个人比谢危楼治军更严。”
“我勉强算是你朋友,我都看不惯你,受不了你这模样。”
“谢危楼有没有干涉过你一回?”
凌翌坦然道:“旁人看不惯很正常。我难道还要立牌坊,既要肆意放荡,还不准别人骂我。嘴巴和人心长在别人那里,我管不着这么多事。”
周洵清:“你不要以为你在白玉京可以一直这样。”
凌翌不喜欢说自己的功绩。
他在白玉京殿上名声一直很差,但殿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谢危楼在白玉京受的封赏很多。
仙主恩赏功勋、名声,长龙似的仙草、灵丹、灵石,从白玉京正殿,一路抬至府邸,白玉为匣,金石为饰,赏赐多到琳琅花眼,不可胜计。
凌翌收了这些赏,只是用来治军,剩下的就都用林羽立的名字捐去外门。
他做将军为人有风度,风流又有趣,和底下人关系很好,从不分职介。
白玉京的人觉得他轻浮,说他私相授受,说他拉拢人心,脏水漫天齐飞,没一天是好的。
周洵清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凌翌颦眉:“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渐渐开始走神,分神之余,他又想,和谢危楼分开的时间不止一年,也许会更久,也许会有十年。
古战场在两界边缘,既是去墨泽,涉及军务又是军中机要,到时候鸽子都飞不出去。
不敢想剩下的日子他会怎么过。
他不用想都知道很难熬。
过了一年,府邸里的树都会长高,年轮多一圈,四季变化。
凌翌又想起来,在外门的时候,他和谢危楼都想得很纯粹,摆脱眼前的困境。他也从来觉得谢危楼可以站在让很多人瞻仰的高处,他的年少时想得那么盲目,盲目到觉得有出处就一定能把路走顺。
走顺了,剩下的一切便都是好的。
凌翌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叹气,那么肆意又快乐的年少时离他远去,再不能做一回少年。
哪有事是由得了自己的。
凌翌又对周洵清道:“不管怎么样,今日多谢你陪我。”
周洵清毕竟受谢危楼所托。
他没必要和他起矛盾。
“我不要你谢。”周洵清面色很冷,朝他前倾,轮椅发出吱嘎声响,再一次对凌翌道,“我和你遇到的事都是一样的。你真的在乎谢危楼,就该照顾好自己。过不了几天,你势必会去殿上。”
周洵清的话说得不假。
凌翌闲了两天,那天自周洵清走后,他们旋即去了殿上,传音镜留在府邸内,凌翌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他换上朝服,站在殿中,身边莫名聚焦了很多视线,略略回头一看,他便对上了葛平的目光。
凌翌知道这老头从来不喜欢他。这人毕竟是谢家的军师,教过谢宛清和谢危楼。
葛平的目光太直接、太沉重,投来的眼神深邃又洞见,承载着岁月,一眼便望到底。
凌翌直觉葛平好像知道了什么,只是看回去,对葛平笑了笑。
殿上仙主开始商议机要,宦官唱了又唱,全是繁冗的说辞。
凌翌听得耳朵疼,他一直无法理解明明一句白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为什么要翻来覆去地念。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在的地方到底是白玉京还是旧朝。
琼州变成了他回不去的家。
殿上有人又明里暗里说:“我朝开恩,收罪人之子入朝。墨泽一战不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