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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仙君小白脸(204)

作者: 明月南楼 阅读记录

风云流转,苍云白狗。

下九界沧州,高楼林立,天际笼罩无边无际的黑暗,底下修士齐齐朝天际看去,周围高阁四角塔铃作响,叮铃不断。

无数明灯从天南殿内亮起,像又一轮太阳从天际升起。

狂风在长街上流动,所有人齐齐看向风浪,置身其中,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竟是修士的灵气,灵气催使,仿佛狂浪,怎么用也用不尽。

“娘!真的不黑了!”孩童的声音在街头响起,像遇到了一件极其稀罕的乐事,拍手在街上乱跑,他们学着书里的天狗食日,叮叮咚咚地瞧着铁钵,“走啊!”

街头的声音遥遥地传入天南殿。

宽阔的宫宇中,红纱环绕,金丝鹤顶上明灯燃烧,火烛之上,一双修长的手捧着烛,垂着手腕,竟倾倒手里的烛台,亲手点亮了一排明灯。

殿内明亮一片,深红色衣衫拖曳地上,来人足踝上系着没有珠子的红绳。

点灯的人是个极其俊朗的青年,发丝仅用一根发带松松系着,大概是这人常年头疼,哪怕束久了头发都会让他难受。他不过点了会儿灯,忍住头疼,缓缓放下烛台。

咚。

烛台落回金鹤。

殿外又多了一个驻足观望的人,负手而来道:“你的伏羲石被人偷了,倒也不嫌弃外头吵。”

凌翌开口淡淡:“平白无故别那么亲密。”

忘川主笑着认同道:“尊上果真想得开,你还能在这里给自己点蜡烛。”

凌翌挑眉,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嘲讽道:“死了一了百了,多谢你。”

他和忘川主讲了一会儿口水话,也懒得搭理这名常客。他像一早就笃定了他的石头会被偷走,神情淡淡。

殿上满是聚散的淡香,一部分是安神镇痛用的,一部分烧着返魂香。

凌翌鼻息都快闻不出味道,自嘲他现在不仅是个药罐子,还是个泥香丸,下辈子投胎做棵草算了。

忘川主没得什么趣味,维持着宦官做派的笑:“你打算考虑到什么时候?”

凌翌答:“在想杀人的办法。”

凌翌算了会儿那人从入下九界去通天塔的距离,又燃起一盏明灯,收手时,烛火摇曳,徒留红衣背影。

凌翌:“最多一刻钟。我回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你。”

凌翌估算的时间从来没有算错过。他如今的灵力已经高不可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为在多少。

不过须臾,短过亮起明灯的时长。

他站立在通天塔的塔尖,披上了墨色帽兜,天边惊雷滚滚,见到他竟颤抖着缩回,乖乖地收敛到别处作祟。

下九界,深夜。

乌云遮挡了红月,红月之下,钟鼓楼顶上坐着身穿墨色兜帽的青年。

墨色的帽子盖住了他一半的面庞,露出的鼻梁高挺,嘴角微弯。他的指尖上绽开了小小的红莲,莲丝舒展,时而含苞,时而绽放,好像这个人就是觉得在这里无聊才那么玩。

凌翌肩膀上坐了一只小白骨,它长得并不骇然,身体很小,头骨很大,晃动着腿,托腮听着他讲话。

凌翌道:“继续说之前没说完的,上九界这个地方,地界分得很简单白玉京、中州,墨泽、琼州、四个地方。”

“中州接连很多从下九界出去的修士。”

“你说得上九界墨泽。”小白骨偏过头,问凌翌,“是不是谢危楼,谢仙尊出身的地方?”

“没错。”凌翌好像没想到小白骨会那么问他,顿了顿,又道,“墨泽是苦寒之地,明面上说着好听,实际上,谢家做着世代镇守的活,那个地方积雪常年不化,墨黑色的山石成片林立,远远望过去就像黑水之地,所以才叫墨泽。”

“墨泽是苦寒之地。”小白骨又把话绕了回去,“小凌,你说这么详细,好像你之前就去过那里。”

凌翌突然像噎到了,了然笑了笑,轻飘飘答:“我可没机会去过谢危楼的老家。”

小白骨又道:“你应该也想过去那里吧,否则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呢。”

凌翌忽然收敛了笑,那双眼睛里的笑容淡去,他的面庞半隐在黑色兜帽下,指尖上的红莲被他悄然收了。

他道:“对啊,我是不讨厌他们的谢仙尊,但是谢危楼这个人龟毛得要死,事儿又多。可能读书把他脑袋读傻了。”

小白骨只是骨灵,生来就在下九界,也不明白上下两界的事情。它从有神志开始就一直陪伴在凌翌身边。

凌翌是下九界的鬼王,行踪不定,面上大部分神情总是笑的。

就在刚刚那个时候,小白骨感觉到,凌翌好像又不是很开心。

通天塔上,凌翌支着胳膊,仰躺在瓦片上,他抬头望着天边的红月,眼底也倒映出了淡红色的云雾。看到红月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想的竟不是偷了他殿上伏羲石的窃贼,而是刚才那个不经意被提起的人。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小白骨又问。

凌翌回答得很快:“一个朋友罢了。早前有过一些经历,也已经一百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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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觉得他们现在还挺好的。

真的大刀,应该不会还在那么爱对方……

这本书从来深爱,不会乱刀,但之前也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第125章 卷四大概还没有忘记

想念的思绪只是冒出来一瞬,凌翌就掐去了苗头。

他是魔怔了才会又想起谢危楼。

这些年除了骨头,他再没有倾诉的对方,更不可能对另一个人肆无忌惮地暴露他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