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一身反骨,疯批王爷休想驯服(151)
“你得教它。”
白棠点点头,她摸了一会儿那鹦鹉的毛,很想将它整个拿在手里,于是在打开笼子之前问裴寂:“会飞吗?”
“哪有鸟儿是不会飞的。”
白棠听了这话,手便停住了。
她盯着那笼子看了许久,又转头去看裴寂。裴寂仍如他们初见时那样好看,但在白棠眼中,那深邃的眉眼下,是带给她痛苦的根源。
这鸟,被困在笼中。
而白棠自己,被囿于王府。
“你放我走吧。”白棠的声音极轻极浅:“你的那些事,我一件也不会说的。”
裴寂摇头。
“我发誓。”白棠伸出三个指头来冲着天:“你要是担心,可以把我的嗓子毁了,叫我再发不出声音来。”她想了想又说道:“你要是怕我去告御状,你也可以把我的手废了,叫我再也不能拿笔写字。”
“别再说这样的话。”裴寂握住白棠的手:“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保证,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也不会让你吃一点苦。”
白棠愈加的不耐烦起来:“裴寂,我在乎的人都死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其实再也没有什么能困住我的东西了,不是吗?”
“我救过你。”
白棠兀自轻笑出声,他到底还是知晓手里有这张最后的底牌。
汴京狱前,他救了她。
冷血无情的靖王殿下,唯一一次的多管闲事。
白棠一直念着这点情分,所以不管他怎样对待她,她都一直忍耐。可是,白棠一想起从汴京狱抬出去的宋宴;从燕春楼一跃而下的小铃铛;绝望自焚的宋娘子,以及死在行云阁里的六个丫鬟,她们何其无辜。
白棠没有资格替她们原谅他。
“你不是想救我,裴寂。”白棠走到他面前,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他的脸:“你是想利用我,不是吗?”
“那时候你抓到了宋宴,可你没能撬开他的嘴,在那个时候碰上了我,你是想通过我让他开口说实话。”
“从一开始,你对我就从来不是喜欢,而是猜忌,”白棠将他的感情摊在眼前,“你总觉得我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你一直抓着我不放,时间一长你觉得我可能有些特别的地方,但那不是喜欢,你搞错了。”
“我没搞错。”裴寂说道。
“你搞错了,裴寂,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让他失去所有的东西呢?”
“如果因为我,让我喜欢的人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我甚至都没有脸站在他的面前,你知道我为什么醒过来之后,没吵着去给婶娘上坟吗?因为你说你把婶娘葬在了宋宴的坟边,我不敢去呀,我去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甚至都不敢梦见他们,所以我不敢睡着,我也不敢不睡,因为醒着的时候我一样可以想起他们。”
白棠很疲惫地擦着眼泪:“可是你,”她从上到下地指了指裴寂:“你还是可以很得意地来看我,好像在看一件战利品一样。”
“你还拿这个东西来送给我,”白棠指了指那漂亮的鸟笼,“你不就是想说,我现在,跟这个鸟儿是一样的,被你困在笼子里了。”
第133章 风寒
裴寂皱着眉头瞧了瞧那只鸟笼,只觉得可能是这个礼物挑的不好。
他把这个这个鸟笼拿来给她,其实不像白棠说的那样是特意羞辱她的,只是偶然瞧见了,一时兴起,觉得这玩意稀罕,想要拿给她养着而已。
只是白棠的心思太敏感了。
白棠的思绪太多太细,很容易就钻进牛角尖里,她受的刺激太多,如今还变得无人可依了。
她原先告诉自己是为了身边人的性命才留在他身边的,但当所有的牵绊都消散,她仍旧要留在他身边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白棠不敢想。
她也不能想。
那是一个会要了她命的答案。
“你必须放我走。”白棠提起鸟笼顶上的圆环,把它整个拿到屋里去了,只留下了这句话。
裴寂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他走出行云阁,回到书房,书房里散落着些白棠拿出来看却没有归位的书籍,裴寂摇摇头,很无奈地将那些书籍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回去了。
白棠越来越没规矩了,裴寂想,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很整齐地归置的。
碧琼敲了敲门。
裴寂一边叫她进来,一边从高高的梯子上下来。
碧琼跟他汇报了下近期的事务,私设的军队又增加了五万兵马,他们的粮草又有些不够了。
“粮草的事不用太担心,户部的银子现在可以挪用。”裴寂早有对策,他继续说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兵器。”
“矿山也正在摸索中,赤影派去的人在边境附近寻到一处铁矿山。”
“那就好。”
裴寂点点头,一切都在按照他设想的发展,唯一不受他控制的就只有——他的棠儿。
碧琼正要退下去时,裴寂叫住了她:“碧琼,你说什么是喜欢?”
碧琼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桌子上顾韫最新送过来的信,旋即明白靖王这是又为了白棠。
“喜欢,大概就是盼着一个人好,盼着一个人开心,他开心我就开心;他伤心的话我也跟着伤心;他要是受了苦,我也想陪着他受苦;”碧琼又瞧了瞧裴寂的脸色,咬牙说道:“要是他离开我会更开心,我也愿意放手。”
“那他不就不在你身边了?那你还能高兴吗?”
“属下刚刚就说过了,他开心,我就开心。”
裴寂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