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上的吩咐下,三孤先行退了出去。
而后,圣上又交代曹公公:“把徐简叫来。”
不多时,徐简便重新进了御书房。
圣上面上透着疲惫,与单慎道:“朕知道单卿在想什么,让你跟邵儿问案子,你缺点底气,让徐简跟着。”
单慎一听,忙感激地笑了笑:“您想得周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只不过案子关系刘家,你怕徐简不好应对?”圣上心知肚明,直接与徐简道,“你不参与进来,该求到你头上的人还是会来求,倒不如你当半个审官,必须公私分明,也好堵了别人的嘴。邵儿禁足,你一个人不用去六部观政,就去顺天府,熟门熟路的。”
单慎听了,心中滚烫。
看来,他的那点担忧,圣上全想到了,而且,圣上也替辅国公考量了一番。
而对他顺天府来说,多一尊菩萨总归是好事。
徐简垂着眼,道:“臣领旨。”
曹公公送三人出御书房。
远处,被他催着去打听消息的小内侍回来了一人。
朝他摇了摇头,小内侍道:“还没有太子殿下的消息。”
曹公公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能跑哪儿去呢?”
知道徐简走不快,万塘那个急性子也实在等不住,简单商议了一番后,先行一步、继续去搜查陈米胡同那宅子。
单慎和徐简一道走,回顺天府。
“昨日行动前,我看了那宅子的文书,从中看不出多少问题,但既然能用来设局,想来深挖下去也能挖出些东西来,”单慎絮絮说着,“等回去了,国公爷也一块看看,我们集思广益。”
徐简听着,颔首应下。
走出宫门,广场之上,徐简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马车。
见了他的身影,车上人急急下来,正是徐缈。
第269章 都是道理(两更合一求月票)
徐缈整个人都是懵的。
清早起来,正要用早饭,就见刘靖浑身半湿着回来了。
徐缈见他如此狼狈,颇为诧异。
“出了什么事情?”她一面催嬷嬷们准备热水、换洗衣裳,一面问,“这个时辰,老爷应是才下早朝?怎得没有在衙门里?”
刘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雨水激得她都打了个寒颤。
等听丈夫说了一番,徐缈如坠冰窖。
迅儿竟然、竟然……
难以抑制地,徐缈浑身都在颤抖。
她知道迅儿行事不端正,知道迅儿与太子的往来有问题,知道迅儿还瞒着她不少事,可她确确实实没有想到,迅儿会那般浪荡!
若不是事关亲儿子,老爷说的那些事情,她都想把耳朵捂起来。
太脏了!
自己弄得一塌糊涂,还教唆太子一道去,中间长达数月。
如今出了事,太子是太子,迅儿呢?
圣上震怒之下,怎样处置都有可能。
不止是迅儿,还有老爷,还有她和阿娉、迅儿媳妇,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她能对迅儿见死不救吗?
那是她的儿子啊!
“阿简呢?”徐缈问,“阿简怎么说?”
刘靖摇了摇头:“他被圣上叫去御书房了,我向他求情,他没有理会。”
徐缈的心沉了下去。
阿简应该是有他的难处吧。
不管怎么样,她得见到阿简,听听阿简的说法。
知道徐简在御书房,徐缈便来宫门外候着,她心急难耐,自然是想尽快见到人。
就这么揪着心一直等着,真见到了徐简的身影,自然是匆忙过来。
这厢,单慎亦看到了匆匆的徐缈。
他不曾见过这位,却也听说过徐夫人貌美,眼下如此焦虑神色,这位夫人的身份一想便知。
“国公爷陪徐夫人说几句,”单慎不想参与别人的家务事,“我也回衙门。”
徐简颔首。
徐缈与单慎擦肩而过。
她惦记着事,只与单慎简单行礼,便又看向徐简。
夏嬷嬷追着她,替她打伞。
徐缈没顾着雨水,这点儿雨和她的心境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可看到徐简的目光里的不赞同,徐缈忙在伞下站定了。
“阿简……”徐缈的口气里透着几分讨好之意。
徐简听出来了,上前扶了她一把:“您怎么来了?”
“听说了之后,怎么也坐不住,”徐缈道,“迅儿当真做了那些?”
徐简看了看左右。
广场上不是说事的好地方,便道:“我们车上说吧。”
回到车上,徐简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您都听说了些什么?”
徐缈淋了些雨,脸色发白,提到那些腌臜事又实在别扭得慌,却又不能不说,挑着她自己能接受一些的词语大体讲了。
徐简道:“与您听说的内容差不多,刘迅这一次是大麻烦。”
徐缈心急如焚,猛得握住徐简的手:“阿简,迅儿会怎么样?他、他会不会……”
最后那个字,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来。
徐简垂着眼,语气冷静:“很难说,您心里得有个准备。”
徐缈的呼吸滞了下:“救救他,阿简,你替他求求情吧,他有错,我知道他有错,可以罚他关他甚至打他,但、但我想他活下去。”
“您看,”徐简依旧神色淡淡地,“您很清楚他犯了什么事,您知道轻重,只是您十分关心他。”
徐缈不住点头。
她知道,她也无法不关心。
“可这事不好办,事关太子殿下,又与一个废皇子牵扯着,查案衙门人人紧张,”徐简顿了顿,又道,“刚在御书房里,圣上让我协查此案,您总不能让我公事私办吧?在这种案子上徇私,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