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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698)+番外

只可惜世事无常,定国寺一把火,诚意伯打那之后也歇了心思,翰林院里简单度日。

当然,都是点卯,人家林玙也比他点得像样。

他唯一比林玙强的是儿女多。

胜了人数,输了能耐。

大抵是他自己就得过且过的,儿女们也都胸无大志。

女儿还行,但宁安郡主出众,寻常的贵女都比不了她。

儿子嘛,林玙没有亲儿子,但两个侄儿像模像样的,不似他那两个儿子,没被单慎彻底盖上“纨绔子弟”的章已经阿弥陀佛了。

年前宫门前广场排排站,他来领人时着实丢人。

丢人到他过年和诚意伯吃酒、大倒苦水。

好在少年时有交情,昨晚上诚意伯私下请他帮忙,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当岳父的诚意伯都不担心扯上辅国公,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本以为站出来驳斥他的会是林玙本人,没想到安逸伯先忍不住了。

来就来吧,谁都一样。

仁远伯抬高了声音:“伯爷,不然您说说,永济宫怎么就出事了呢?”

安逸伯冷声道:“你今儿口气有点大,我记得你前几天提吃了几口蒜?有五天了吧?”

仁远伯一张脸涨红了。

他做戏发难,怎么还要在金銮殿里当着百官的面被说道这个?

“您好好的提五天前的事做什么?”他忙道。

“那辅国公去永济宫都是七八天前的事情了,你提起他来做什么?”安逸伯反问。

仁远伯的脸更红了。

这是一码事儿?

老伯爷大把年纪,怎么还讲歪理呢?

仁远伯怕了他了,硬着头皮继续去问圣上:“圣上,那日辅国公到底为何去永济宫?”

圣上眼神深沉。

他晓得林玙与仁远伯关系尚可,仁远伯平素又不掺和这些,今日发难大抵并非真的寻事。

可他心有余悸。

是。

李渡看起来没有任何手笔,但出手杀了李浚,岂会不作文章?

而那些文章,就不会像仁远伯那么“温和”了。

质疑徐简是假,借此质疑他这位君王才是真。

得亏没有往永济宫里伸手,要不然,真就惹了一身骚。

徐简说得对。

时间有限。

李渡不会给他多少时间,随时都可以一步步后招盖过来。

母后昨日的意思亦很明确,他不方便动的手,她老人家代劳。

圣上深吸了一口气。

母后助他许多,他怎么能再让母后出手做这桩事!

他可以亲自下令办。

师出有名,这一次,他先放弃。

第426章 该动这个手(求月票)

今日的早朝,远比平日长。

下朝时,外头已是红霞满天,照得大殿金碧辉煌。

除了仁远伯不依不饶了一会儿,余下时间倒也都井然有序。

李浚薨逝,被幽禁的先皇之子也是皇子,丧仪不能怠慢,守灵、入葬等一系列的章程都要赶出来。

同时,这又是一桩凶案。

顺天府联合三司衙门务必细细查办。

单慎站在殿中央,“领命遵旨”的话喊得十分顺畅,其实也没有多往心里去。

别人许是不太晓得,他单府尹却是晓得孙公公、宅子、劳公公这一串事情的,说到底,祸起萧墙。

圣上那几兄弟的内斗,他们顺天府又能做什么?

案卷上怎么断,都得看圣上的意思。

而圣上嘛……

单慎看了眼从龙椅上下来、匆匆而去的明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皇家的经,更是一连串的鬼画符!

分明不久之前,这朝堂上还在围绕着“废太子”你来我往,争来争去争的是圣上的“身后事”。

结果,就这么短短之间,辈分倏地就变了。

又成了上一辈的战场了。

连单慎都想要感叹一句“今夕是何年”。

圣上离开后,刑部阮尚书与大理寺卿石大人赶紧围住了单慎,询问他昨日在永济宫现场查看的状况。

都察院右都御史田大人慢了两步,还被石叡好一阵催促。

他们这厢说话,其他官员亦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多听几句。

晋王没有过来听,与贤王李沄一块往外走。

顺着长长台阶走到广场上,李沄眯着眼看了看东升的太阳:“二哥怎么看三哥的死?”

晋王睨了他一眼:“他那性子,当年父皇只幽禁他、没像罚老四那样罚他,已是手下留情了。”

李沄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去上柱香?”

“等灵堂搭起来之后吧,”李渡道,“不过,他大约是不想见到我。”

李沄一愣:“怎么说?”

李渡道:“以前感情就不怎么样。”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李沄想了想,又道,“人死灯灭,以前的那点矛盾也就散了,毕竟兄弟一场。”

李渡叹了声,又道:“平皇叔病倒了,闭门谢客,我就没有去探望,德荣姑母那儿呢?身体如何?”

李沄与德荣长公主亲近些,闻言便道:“姑母身体尚可。”

另一厢,李邵跟着圣上到了御书房外。

圣上去换了身常服,李邵坐着等他,心情也还算自在。

先前在金銮殿,李邵自认为他可能是除了父皇之外、唯一知道徐简为什么去永济宫的人。

肚子里揣着这么大的讯息,隐瞒不难,难的是在有人追着问的时候还不露口风。

仁远伯问个没完没了的,李邵听着烦,有一瞬真想让对方闭嘴。

好在父皇离开时叫上了他,否则,李邵想,听不过耳的时候他大抵是要驳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