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她真的再嫁(30)
就像我对这场盛大的心动无法解释。
就像,我们此刻情不自禁的对视,又傻乎乎的微笑。
嘿,这又怎么解释的清。
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没有目的的在这个偌大的操场兜圈子。
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我却一点也不嫌烦。
她也拍着小腿上一只正在吸血的蚊子,笑着说“肯定是我太甜了,都把蚊子招来了。”
是啊,她太甜了。
让我本来平淡如白开水一样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滋味。
如果不遇到她,我的人生也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
但那样多没意思,像一条生来就被画好的笔直的线,一条路走到头。
现在,这条线愿意在人生这张纸上,画一朵浪漫的玫瑰花。
献给最喜欢的姑娘。
老师在课上说过,你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判断他是怎样的人,以及,你会不会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有的人,一眼恐避之不及。
有的人,一眼就一见钟情。
心会通过眼睛,传达出情绪,再好的伪装,也会在对视里败下阵脚。
所有感情如是,向心而问,唯心是举。
这是门玄学,我是唯物主义者,不太相信。
但现在,我好像又有点动摇。
因为我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她,也看到了我自己。
她的内心是一片清澈的湖水,我愿意在生命的长河里一直一直走下去。
远处传来了迎新晚会的欢呼声,音乐声,这热闹是他们的。
而操场上,只有我和她,我们的世界,是如此安静。
安静到可以听见草丛里的虫鸣,在它们的小世界,它们也在唱着自己的歌。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许佳知。
那种感觉,像是在念古罗马的情诗。
是诗人奥维德的爱情诗作《恋歌》。
《恋歌》的文本内容,在中世纪的西欧经历了复杂的传承过程。
有缺失,有遗漏,总之不是它本来的样子。
管他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每个人如果遇见自己的命中注定,那都会有一本独属于自己的《恋歌》。
完完整整,毫无残缺。
我的《恋歌》,是她的名字。
(二)
大四的暑假,我和佳知拿奖学金一起去旅行了一趟。
去的是附近很有名的静安寺,听说市里面一位大企业家不知道为什么,年年都会给寺里修缮一番,或者捐一笔不小的香火钱。
好像是因为他和他的太太就是在这座寺庙结缘。
佳知对这个故事挺感兴趣,故事里的男主角叫余承光,住持为了感谢他的善缘,想把寺庙里的后堂命名为“承光堂。”
但那位已经年过半百的企业家拒绝了,而是选择了自己太太的名字来命名。
这才有了“冬至堂”的由来。
我在心里唏嘘,想必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才会如此久经不衰。
我和佳知一起跪在佛前许愿,哪怕不能实现,心里有一个寄托也是好的。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事,可以完完全全做到如愿以偿?
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尝念一二罢了。
我在檀香味道里偷偷睁开眼,看到我的小姑娘把愿望许得格外虔诚。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她的愿望里面,一定有我的存在。
至于她到底许愿了什么,那就无关紧要了。
世界上美好的愿望,总是相通的,或许和我许下的八九不离十。
出了门,她去了趟洗手间,我在台阶下面等她。
寺庙的空地中间,有一棵千年的古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丝带随风飘扬。
我的思绪也没有来由的飘散,想着刚刚许下的愿望。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僧走到我面前,冲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礼貌的冲他回礼,对视的一霎那,我看到他眼里是溢满的慈悲。
他默然良久,而后淡淡开口,嗓音如古树般沧桑。
“施主,你命中有一劫难呢。”
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可心里还是一紧,忍不住问道“敢问方丈,是什么劫难呢?”
遇到爱的人后,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以前不在乎的东西,现在也在乎了。
老僧转着手里的佛珠,冲我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贫僧不敢妄言,恐坏了施主的命数。”
“但贫僧有一个解法,可以帮助施主顺利渡过劫难。”他补充道。
推荐我去买串佛珠?或者让我再捐些香火钱?
我尚琢磨着他的套路,他却已经说出了下文。
“和你一同前来的那个女孩,是施主的爱人吧,你们若是可以分开,施主劫难全无。”
我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是劝和不劝分,宁拆一桩庙,不拆一桩婚,这老和尚,怎么和别人反着来。
我开口询问“如果不分开,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老僧看着我的眼睛,像是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淡定的回答“那位女施主不管怎么过,这一辈子都会平安和顺,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得离开她,才可以躲过这一场劫难。”
我笑了,“那便生死由天吧。”
她若是可以一生平安和顺,那便无所谓了。
这惹起了他的疑惑,“施主,你如此坦荡吗?”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方丈您也许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感情,我遇到了,就不想放开了。”
所以,管他以后是天打还是雷劈呢。
他叹了一口气,好像无可奈何到极致一般,“那希望施主你以后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