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忙养家(出书版)(24)
“什么问题。”
“倘若你握有权柄,情况将会大不同。”
“什么意思?”
“如果你有权,就能把一干恶人如数擒获,逼出口供、面见天颜、昭告天下,若皇帝真如你所言那般仁慈宽厚,岂会坐视不管?
“再说那些被你放走的孩子,他们才几岁,有没有办法在外面独立生活?到最后会不会流落街头,再度沦为乞儿,万一碰到同样的变态,是不是要再次重复同样苦难?倘若你有权有势,就能盖起育幼院,将他们养大,教会他们做人与立足世间的本事,他们的人生将会大不同。
“也许你见识过臣官的丑恶嘴脸无心仕途,但你可以和他们不同,可以进御史台,可以独木支林,把恶官面具撕扯下来,让百姓看清他们的嘴脸,让他们恶有恶报,而不是只动拳脚,搞搞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手段。”子璎劝说。
是的,他也想过这些,但他更相信嫡母的手段,即便他有科考能力,恐怕刚报上名就注定名落孙山,既然结局都是失败,何必做无谓之举?独木支林谈何容易?
“没用的,我家嫡母的兄长是当朝丞相,有他在,我永远无法冒出头。”
想当初他连国子监都进不去,义父给他找了间私塾,结果夫子被打得鼻青脸肿,亲自归还束修,嫡母打定主意要把他养得废上加废。
“还没做的事怎能预知结果?即便千难万难也要试过才能下评语。”
“从小到大我已经试过无数次,结局雷同。”
“但现在你不在国公府,你是自由的,再没人能压抑你。试试吧,为自己努力一把,旁人越是压迫,我们弹得越高。”
看着她白嫩白嫩的脸庞,久久后不由失笑,为了说服自己上进,她很卖力呐。
脸突然朝她靠近,子璎身子猛往后倾,警戒地看他。“你做什么?”
“你居然没有穿耳洞?”
笑了笑,子璎直起身。“对啊,我怕痛,娘舍不得动手。”
“真好,有个疼人的娘。”他就没有,他的娘恨他……
见他满脸失落,她把自己的肥手塞进他的掌心中,不知怎么安慰,只能转移话题。“回家吧,我教你玩五子棋。”
他不知道什么是五子棋,但他喜欢“回家”。
是啊,他有家了,他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为他的妻子遮风挡雨。一笑,他又觉得自己强大起来。
*
这天清晨他打完拳正准备出门,却不想被猪蹄给抓回来。“去哪里?”
“闲来无事,到处晃晃。”
“今天不行,你必须先去松土,等我把马铃薯处理好就带过去。”她把锄头递出去。
“我不会种田。”
“我雇村里几位大叔大哥一起种,他们会教你。”
“我不。”
“你不去,就没饭可吃。”
“随便,反正满村的大婶娘、小嫂子都欢迎我去蹭饭。”
“不管,你非去不可。”
慕容羲嘻皮笑脸地朝她做个鬼脸,甩开猪蹄后大步往外跑。
耶!寄信去,他要告诉义父钱收到了,从此天宽地阔,他又是一尾活龙。男主外女主内,从今天开始身为老公的他,有条件给老婆吃香喝辣。
子璎凝视他的背影与自己对赌,赌他秉性纯良,侠义心重,不会放着自己和大叔大哥在田里忙,自己却满村子乱晃,也赌他是个吃货,不会放着好吃的不吃,跑去将就他人厨房。
带着三分自信,开始着手处理从里正家里带回来的马铃薯。
她先把稻草烧成灰,避开芽眼处,将马铃薯切分成数个,再将切口处裹上草木灰,分装入麻袋里。
一袋袋马铃薯放上借来的推车,再将绿豆慧仁汤搬到车上,运到自家的十亩田旁,幸好田地离家不远,否则依她蹩脚的推车本事,肯定无法全须全尾安全抵达。
举目望去看不见慕容羲的背影,她赌输了,说不出口的失望,胸腹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
呼……别失望、慢慢来,早就知道他有些执拗,哪能灌上几碗心灵鸡汤,就立刻从纨裤变男主。寇芹尧不也细细考察一年多,才决定收他为徒?
收起失望,她招呼大家用点心,再把说好的每人十文发下去,她雇的人多,又都是种田老手,泥土已经全部松开,挖成一垄一垄的。
“秋娘子别急着给,我们先把土疙瘩种完,再来领钱。”
“不必,说好只请你们松土整地的,吃过点心就能离开。”
“我们人多,松土这么点活儿拿你十文钱,心里过意不去啊。”
“别这样说,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往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各位大叔大哥,你们先回去吧。”
在子璎的坚持下,他们把一袋袋马铃薯分摆在不同地方后就离开了。
看着开垦好的地,她深吸气,顶着大太阳种植马铃薯。
慕容羲从镇上回来,远远看见她弯腰在田里忙。
她没戴斗笠,太阳把她嫩白嫩白的脸晒得通红,双手沾满泥巴,衣服被汗水湿透。
慕容羲皱眉。她这是在干什么,不是雇了人?人都到哪里去了?
不知哪来的莫名怒火,他快步上前,一把抢下她的锄头。“人都去了哪里?拿钱不做事吗?”
“我雇他们松土,他们不但把土松完,还把田畦垄好,够了。”
“那就再多花点钱,让他们把马铃薯给种了不就完事?”
“第一,他们没有种过马铃薯,要是种坏怎么办?第二,今天雇他们种,明天呢?继续雇他们浇水、施肥、除草、收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