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196)+番外
唇齿翕张间,几个字音被他咬得格外重。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落在容因耳中,每个字都似带着一股灼烫的热气,烧得她耳根通红,胸口踹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她嗫嚅两声,不自在地移开眼。
突然一扯锦被,将自己兜头蒙住:“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想看了。”
果然,就不该仗着自己来了月事肆无忌惮地作弄他。
这下好了,羊入虎口,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祁昼明一怔。
半晌,睨着眼前鼓鼓囊囊的一团,摇头失笑,幽邃的黑眸满是宠溺。
*
一连几日过后,容因脸上终于又有了点活气。
只是大约是因她从前生病向来不曾被人妥帖关照过,故而一到这种时候,便格外娇气,撒娇卖痴,想要人多哄着她些,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越发惹人怜。
碧绡自然纵着她,无有不依,祁昼明虽偶尔捏捏她翘鼻,戳戳颊上软肉,笑她一句“娇气”,可却明显比往日更加对她百依百顺。
许是身体寒气太重,又一直没能好好将养回来,气血不足,日子便短些。
第五日,她身上便已基本爽利了,只是还恹恹的,不肯动弹,比起月事疼,更像是这几日躺软了骨头。
谁知她心情刚好些,便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找上门来扰她清净。
容因虽与崔家人并不亲近,但在外人眼里,到底是她母家。
因此颁旨封赏时,也一并给崔老太太封了个三品诰命。
吕姨娘身份尴尬,只给她赐了些薄产和一处别院,如此一来,即便将来柳氏百般刁难,她与铮哥儿也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唯独崔泓夫妇,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柳氏还好,毕竟嫡母与庶子女从来就鲜有亲近的,可崔泓这个生父,每日听着同僚对他的恭维和贺喜,再想想连自己的妾室都得了益,自己这个父亲却全然被撇作了外人,心中自然不满。
加之康王事败被贬为庶人,崔容萱受了牵连,不得已出家做了姑子,容因从头到尾都不曾替她说项,就更是忍不住迁怒。
他性古板迂腐,虽知道情势早与以往大不相同,却还想着自己终归是她老子,非要让容因回府低声下气作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平息他怒火才行。
谁知,容因根本不曾记起还有他这号人物。
年前小年夜,她回崔家探望老太太,姨娘和铮哥儿,照旧连见都没去见他一面。
崔泓被臊得面皮生疼。
如今却求上门来,是为了崔容萱。
年后崔泓夫妻俩私下悄悄去寺里看了她一眼,谁知却被她哭天抹泪地哭求,带她回家去,离开那个鬼地方。
崔泓虽心疼伤感,也只是劝慰一番,谁承想柳氏爱女亲切,回府便拼命般地与他闹开。
要他来寻容因,免了崔容萱的罪责。
容因听完他来意,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长睫微敛,纤长白皙的雪颈微微弯折,勾勒出柔美的弧度,眸光落在怀中那只精巧的鎏银飞花袖炉上头,似在思量。
片刻后,她忽而抬起头,冲他展颜一笑。
崔泓眼底露出喜色。
然而尚未维持多久,便听她淡淡道:“不成。”
崔泓错愕地盯着那张含笑的粉面,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容因极好性地摇摇头,又重复一遍:“我说,不成。”
她心中满是讥诮,只是未曾表露。
若依律,康王意图暗害天子,等同谋逆。崔容萱那条命即便保下了也该送去那等糟污地方做官.妓,就连崔泓本人,恐怕都不能在他如今的官位上安安稳稳地坐着。
归根结底,都是看容因的脸面。
这些他不会不知道。
可他却依旧觉得容因做得不够。
简直欲壑难填。
别说此事容因不能管,即便她能,她也不会去替崔容萱求这个情。
若崔容萱从前只是言语间冒犯几句,她大可以一笑了之,可前几日她躺在床榻上疼得死去活来,今日腹中依旧隐隐胀痛,很大程度上都是拜崔容萱所赐。
她又不是圣人,自认没有那等以德报怨的心胸。
更何况,寺院清修,于崔容萱的性子,正合宜。
“你,你这逆女,那可是你亲姐姐!”
“父亲难道不知,她若不是我亲姐姐,恐怕此刻就不是在佛寺清修,而是进宗正寺与康王作伴了。”
“你,你大逆不道!我崔家家风清正,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崔泓瞬间暴怒,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猛然朝容因掷去。
“夫人!”
碧绡大惊失色,闪身挡在她面前。
“当啷。”
碎瓷绷裂满地,狼藉一片。
滚烫的茶水只零散地倾洒了数滴。
袖炉骨碌碌滚落,容因遽然起身。
碧绡藕荷色的上衫被洇透,留下深褐的痕迹。
袖角沾着淋漓的水渍,缓慢滴落下来。
“怎么样了,快叫我瞧瞧。”
少女眼眶微红,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不,不打紧。”
碧绡躲开她的手,口中说着无事,可嗓音却发颤。
容因强硬地将她遮掩着的手臂拽下来——
热水泼洒出来时,碧绡抬手挡了下,但好在冬日里穿的是厚夹袄,因而手臂无事。真正的伤,在额上。
整片洁白的肌肤灼得通红,不过转眼间,上头就密布了许多豆大的透明水泡,额角划出一道深深的破口,血珠接二连三地涌出,隐入乌鬓。
容因只看了一眼,便没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