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做错了?
……
夜色幽深,手电筒光也照不亮多远,周围树影重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他们。
柳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拖着受伤的脚踝,道:“这个日记好怪。”
闻酌道:“1958.10.11那天的日记,感觉可以改改。”
柳卿:“什么?”
闻酌道:“把‘给南希做了个洋娃娃’换成把南希做成了洋娃娃,把‘给艾米画了张笑脸’换成在他脸上画或者说割了张笑脸,把‘陪弟弟一起玩足球’换成玩弟弟……或者说,把弟弟当成足球来踢?”
“——会不会更合理些?”
“……”柳卿好半天没说出话,连走在前面的刘雅民都顿了顿,大抵是觉得闻酌的猜测太变态了。
但柳卿越想越觉得还真有可能,可这样一来,她再看着日记的最后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更觉得毛骨悚然。
把兄弟姐妹全杀了,并且是这么残忍的死法,最后森*晚*整*理在面临爸爸的愤恨时,竟然还能轻飘飘的、近乎天真地反问出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
柳卿有些生理不适:“可她怎么做到的?不是一个孩子吗,还是个小女孩……”
闻酌倒是想起了厨房地窖里的五芒星……镇压恶魔吗?
“也不是没可能。”他道,“欧文医生每天在餐桌上摆的那盘内脏很可能就是这个女儿的,按照内脏的大小,应该有十几岁了,另外,他女儿不一定是还算人。”
柳卿一顿,和闻酌想一块去了:“五芒星,恶魔?”
“这么说的话,欧文医生的那些罪名完全是被污蔑的?”她蹙起秀气的眉头,“他的病人是女儿杀的,自己的三个孩子还有妻子与父母都是女儿弄死的,而他并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报导里说他最后‘将唯一幸存的女儿带回古堡防火自.焚’,也只是想解决掉女儿这个恶魔一样的存在?”
“很可能。”闻酌面不改色,仿佛已经不记得今天失手把欧文医生给砸死了,“他应该不止做了这些,他书房里有解剖书,还有一些神学,以及地窖里的五芒星,应该都说明他在放火自.焚前曾试图杀死女儿但没有成功,最后只能选择镇压。”
柳卿接道:“最后他面对不了这一切,防火烧了这座古堡,也烧死了自己?”
闻酌嗯了声:“到了。”
柳卿移动了下手电筒,光所及之处能看见几座鼓包,坟头已经被杂草环绕,灰白的墓碑上刻着每个人的名字及生平。
周围黑黢黢一片,时不时有乌鸦嘶鸣,置身此地,仿佛那些枉死的冤魂随时会从黑暗中窜出来,叫他们索命。
柳卿数了数:“只有七座坟。”
“女儿和欧文医生是后来才死在大火里的,尸体不在这很正常。”闻酌把刘雅民栓在一旁的树上,道,“开始挖吧。”
瞥见柳卿脖子上的淤青,他想了想,夺过她手里的铁锹扔给刘雅民:“你来挖,绳子的长度刚刚好。”
“……”刘雅民阴毒地盯着他。
闻酌仿若未闻:“不想被栓在这儿到天亮再被太阳烧死,你就别动。”
半晌,刘雅民扬起铁锹,狠狠地插进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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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外,被闻酌坑了一把的席问归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愉悦。他顶着被闻酌制造出来的满身伤准备出去转转,却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闻酌”。
他瞬间意识到有人占据了闻酌的躯壳,眉眼间顿时冒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闻酌”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席问归:“别逼我动手。”
许久,这个假闻酌才抬头道:“我会还给他的。”
第123章 山间疗养院
席问归倒是有办法让这个“入侵者”滚出闻酌的身体, 可一旦攻击,闻酌的身体势必也会遭受疼痛。
席问归从前从不认为疼痛是个问题,可在这一刻还是投鼠忌器了。
闻酌是会怕痛的, 否则不至于在用伤他的身体后, 把他忽悠回来“继承疼痛”。
席问归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 他看向假闻酌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了然, 他似乎已经知道占据闻酌身体的人是谁了。
假闻酌有种心头一凉的感觉,似乎这一瞬间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
席问归冷道:“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须还出位置。”
就算伤了闻酌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可以在闻酌回来之前用最高昂的票让他的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但闻酌没有回来之前,他的身体一直空置, 总是会有“人”想要占用的。
“否则我会用别的办法——让你消失。”
“好。”假闻酌下意识回答道, 然而下一秒就为面对席问归时、内心本能泛出的恐惧而心惊。
今晚的捉迷藏游戏还在继续, 外面依旧十分危险。
席问归在带上柜门之前突然想到什么, 道:“不许摸这具身体, 不许用它和002亲密。”
“……”
“砰”得一声, 席问归甩上了柜门。
将更衣室锁死的聂松曼躲在这里,看着躺在更衣凳面色惨白的医生,无声地叹了口气。
医生还没死。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副本的具体故事,但医生显然不是“人”。被滞留在这里的、曾经的罪者虽然怨气很重, 但似乎都不太想攻击医生。
前面闻酌扔下季账,几乎把医生的腰都砸断了, 然而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