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组织之间也会交易,交给彼此需要的车票, 想寻求组织庇护的人也一样会主动找上门来以交换自己需要的资源。
这样一来,他们把控了车票的这些副本罪者就会被孤立,必死无疑, 除非对方能把他们全杀了。
如果运气不好,恰巧自己人收到的车票是罪者车票, 那也简单——保证进入副本的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人,在最后票决的过程上统一一致地选择“赦免”即可。
当然,副本那么多,每天进入副本的人也多,不可能收集到所有的车票,但也没关系,即便和自己一起进副本的是其他团体的人,在没有矛盾的情况下,大家通常会选择投出赦免票,无论你犯下什么样的罪。
这是主城居民长久以来保持的默契。
今日你赦免我,往后我赦免你。
“不过与我而言,确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伴。”费伊洛话锋一转,“之所以一直没进这个副本,除了前面说的原因还有一个——此前进入这个副本的人一直都没有出来,车票上也不显示死亡率,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当然需要靠谱的同伴。”
“咖啡。”席问归走过来。
闻酌接过咖啡,垂眸抿了口。席问归应该不怎么会弄,放了很多的糖,温度还有些烫。
他没有嫌弃,慢慢地吹着。
席问归直言:“这是个新副本?”
费伊洛嗯了声:“才出现不久。”
闻酌反问:“新副本?”
“虽然世界规则不允许我们吐露副本内的事情——”费伊洛猛得一顿,刚刚闻酌很自然地对她说出了上个副本阁楼的存在,为什么没有遭受阻碍?
还是说这种副本里通往现实的通道媒介属于bug的一种,无需保密?
她没有多想,接着道:“但站点的名字我们可以通过车票知道,而这个站点一年之前闻所未闻。”
“这种情况很常见。”席问归喝了口自己的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味道不太好,他悄咪|咪地跟拿过闻酌手上的交换了下。
闻酌:“……”
席问归若无其事地说:“每时每刻都有副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关闭,当然也会有新的副本兴起。”
闻酌想起了第一个经历的“李家村”站点:“新副本出现的媒介……或者说锚点是什么?”
“当然是罪恶与怨气。”回答的是费伊洛,她转回正题,“说实话吧,就算你们不拿我这两张车票,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
“这个副本的车票目前市场上流动的张数是最多的,没有准确的进副本时间,就不清楚进入的时间不同会产生什么影响,还有,看到车票上面的人数‘N’了吗?”
“没有人知道这个副本同时能容纳多少乘客,不同时间进入的乘客会碰面吗?只有一个罪者还是多个?每个人真的都能进入到一个地方?之前进去的人都还活着吗?副本类型是什么……疑问太多了。”
“而目前我所知的主城综合死亡率最高的副本也才百分之九十四,如果之前进这个副本的人真的已经死亡,那就意味着它的综合死亡率为百分百,而我们也未必能出来。”
费伊洛一口气说完,顿了两秒问:“所以,你们还要进吗?”
费伊洛注视着面前的两人,等待他们的回答。她来自一个时间线相较于闻酌他们而言十分超前的世界,又从小在贫民窟长大,见证了太多割裂的价值与人生,对人对事有种独特的感知力。
如果还想知道这个副本里有什么,闻酌与席问归就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帮手了,再等下去,也未必有万全之策。
之前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这件事并没有给闻酌造成太多的心理负担,但他也没有即刻给出回答,而是拿着两张票起身道:“我们考虑考虑。”
“行。”费伊洛并不意外,“我等你们答复。”
走之前闻酌与费伊洛交换了下联系方式,回到一楼厅后,依稀能听到隔着工业风墙壁背后的戏曲声,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同时,一个拎着赛车头盔的女人迎面走来,正是之前参加比赛的古吉拉。
她湿透的衣服上隐约能看见些许深红的痕迹,看起来是受伤了,但她能回到这里,说明比赛已经结束,而她毫无疑问就是最后赢家——其他人都死了。
不一会儿,席问归的手机里传来了押注结算信息,原本压的三万直接倒赚了七倍不止,这之前还被比赛“官方”抽走了不少,这个收益实在叫人惊叹,也是因为压古吉拉的人实在太少了。
他们与古吉拉擦肩而过,并没有打招呼。
“赢了?”身后传来招呼的声音。
“赢了。”
“那你欠老大的积分能还完了。”
“还行,死的那几个积分不多,但票倒是不少,加上除了一个暴发户之外几乎没人压我,赌盘转了不少,给我的分成挺多。”
暴发户席问归弯腰钻出小门,撑开三伞等待身后的闻酌:“我们要考虑什么?”
“不考虑什么。”闻酌步伐散漫,踏进薄薄的积水,灰蒙蒙的街道在两侧展开,尽头是灯塔模模糊糊的黄光,“今天还没过完。”
席问归顿时领会了闻酌的言下之意——约会还没结束。
他翘了下嘴角,带闻酌去了个地方。
主城实在没什么乐子,大多数能找到的娱乐都和赛车比赛一样黑暗,例如打拳、真人情|色舞台……只有更黑暗的,没有最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