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这么跑了吗?!”五条悟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崩溃, “这小东西——啧,手好酸,嘴巴也酸,好累哦……”
春日的天总是亮的飞快。
狗卷回到床铺,心跳都没来得及平复,走廊里已经陆续传来交谈声与脚步声。
身上的汗湿将衣服完全粘在背上,很难受。
狗卷侧头轻轻朝乙骨那边望了望,见他呼吸绵长,似乎还在睡着,偷偷松了口气,这才屏住呼吸,掀开被子起身,抱着干净的换洗衣物,溜出了房间。
等狗卷清爽的洗完澡,穿着浴衣再回来,乙骨居然已经起来了。
“早啊,棘”乙骨灿烂的笑着,和他打招呼。
“海带!”
“啊,棘的手受伤了吗?”心细的乙骨一下注意到狗卷被指甲划开的伤口,有些责怪的向他走来, “要小心一点啊!”
他用反转术式很快帮狗卷将伤口愈合。眼睛无意识上瞟时,看到了他脖子上掩盖不住的红痕。
乙骨没说什么,顺手帮他一并治好,这才抱起自己的洗漱用具,对他笑笑:“收拾好了快去吃饭,今天的行程也不轻松呢”
“鲑鱼。”
隔扇将乙骨的身影隔绝在外。
狗卷收回目光,指尖碰了碰脖子上已经完全看不到的红痕。
忧太已经知道吧。
狗卷眉心浮上一层担忧。
他会不会怪我?身为最好的朋友,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上午,吃完早饭,众人再一次上路。
提到箱根,最重要的,也是最令人期待的还要数温泉泡汤。
在这里,有最著名的“箱根七汤”,每一处汤池的作用疗效都不一样。
因为想要去的汤池不同,这一天的行程便由每个人自行安排。
“真希姐!一起去吗?”钉崎野蔷薇第一时间挽住禅院真希的手臂,然后不由分说,已经拽着她跑开, “走啦走啦!我们要第一个到!泡完汤我们再一起去烧瓶!”
“呜哇,钉崎好狡猾!”虎杖悠仁转头看向身旁的伏黑惠, “伏黑想去哪儿?”
没等伏黑惠作答,虎杖悠仁的脸上突然开出一张嘴巴。
伏黑:“……”
伏黑:“我们不如还是分开泡吧。”
两面宿傩:“伏黑惠,你是在害羞嘛?”
几个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狗卷回头看了看,正想邀请乙骨一起,肩膀却先一步被人揽住。
“棘,走啦”五条悟稍一用力将狗卷拽走,走出一段距离,见狗卷居然还在扭头往回看,不满的遮盖住他的眼睛,同时凑到他耳旁, “你现在邀请他,他会很难办。”
狗卷有些错愕的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所以忧太果真知道了!
而且他也知道!
是故意透露给忧太的吗?
……为什么?
答案似乎已经摆在那里,但又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接下来的时间,悠闲而漫长。
四周密林聚集,不时有飞鸟腾空。
散发着自然味道的泉水与空气融合在一起,包裹住全身,使人从上至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得到舒适的放松。
如此祥和轻松的氛围里,五条悟难得没有乱动手脚。
两个人轻轻靠在池壁上,闭着眼,完全彻底的放空自己,共同享受着难得又奢侈的闲适时光。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可能有很久,也可能根本从未有过。
他虽然每天嘻嘻哈哈,懒懒散散,尽可能表现出一副无事散漫的样子,但心里始终沉甸甸的装着天下所有人的事。
从他出生时候起,从他拥有六眼的时候起。
在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他也曾抱怨过这个碍事又扰人清静的六眼。
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凭什么同样的年纪,别人在玩耍,自己却要肩负起重担,承受着六眼带给他的负担不停地修炼?
为什么在无数人生的转折,别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或往前,或退后。而他,永远只能有一个选择。
他确实是最强没错。
但也因为最强,付出了许多,牺牲了许多。
如果可以选,他也愿意卸下肩上的担子,和自己最重要的人闲庭信步于美景之下。
摘下眼前的遮挡,极力欣赏在乎之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五条悟正出神的神游四方,眼前忽然被一片柔软温暖的盖住。
他微微一愣,继而意识到那是狗卷的手。
“大芥?”
五条悟笑了笑,恢复往日的散漫:“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
狗卷看着他,嘴唇抿了抿,似乎有些生气:“木鱼花。”
伪装出来的散漫在一瞬间的僵持下逐渐瓦解,五条悟唇边漾开苦笑。
“好啦,拿你没办法——确实很累,让我抱抱,休息一下……就一下。”
狗卷没有拒绝,更没有推开他。
精瘦有力的臂膀将他环绕,狗卷尽可能的让自己站的高一点,将不算宽阔的胸膛展露给他,让他得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颈窝之上。
“睡吧。”
即便自己的咒言大概率会对这个特级最强无效,狗卷仍旧毫不犹豫的对他说出。
被泉水泡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轻拍身前人的背,良久,对方的呼吸居然真的变得均匀绵长。
好好休息。
狗卷脸颊轻蹭他柔软的发丝。
不管多久,我都在。
*
暮色四合之时,众人陆续归来。
狗卷和五条悟抵达酒店时,发现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酒店的前方有一小片闲置的空场,此时此刻,那里居然围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