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还需要什么衣服。也就是前阵子华阳过来说,你那里的衣服都太旧了。”
“啊?!”安阳诧异,“哪有!可能就是颜色素了点吧。”
“小姑娘就该穿的漂亮些!我生的女儿本就该漂漂亮亮的。”皇后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这天真的模样,真是一肚子的话都不知该怎么对她说。
“母亲?”见皇后走神,安阳不由轻轻唤道。
皇后似乎有些神不守舍,愣愣地拉着安阳的手,坐到一旁,语重心长道:“安阳,母亲知道你心里苦。”
呃……我心里不苦,最近过的挺充实的。安阳默默想着。
“你长姐的事虽然对你的婚事有影响,但母亲希望你不要怨她。”
“母亲在说什么话?!那是我长姐,我们是一家人啊。姐姐的行为固然有错,可是陈驸马也不该与他人有染!”不喜欢公主,就和离啊,好聚好散,给双方都留点脸面不行么?!背着老婆去偷腥的男人,就应该一剑封喉,碎尸万段!
皇后欣慰道:“你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丝毫不知自己的女儿已经朝着凶残的路上,快步前进了。
安阳微笑点头。
皇后抬眸,四周宫婢纷纷退出。殿中只剩下母女二人,皇后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有意中人了?”
安阳一愣,脸颊满满涨红,低着头,小声道:“母亲!不是说过了不催我么!”
如果不是情势逼人,皇后也想让她再多挑一挑,可现在——
“再不嫁,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过了年,你可就十八了!”
安阳:“…… ”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长姐都已经一岁了!”
安阳:“……”
她果然已经很老了么!
皇后叹口气:“也不是母亲逼你……”顿了顿,“我听说你这段日子一直打听顾繁的事。”
安阳脸刷的红了,又刷的白了。一时间断断续续: “不……不是……那个……那……我……我是因为……”
皇后见她这幅模样,心中明白大半——小女儿家害羞了。
“母亲,不是你想的这样啊!”半宿,安阳终于憋出一句整的。
皇后:“哦……”
为什么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我对他没什么的!”
皇后:“嗯。”
安阳:………………
不甘心,再来一次——
“母亲,我真的不是喜欢他,就是好奇而已。”
……算了,她还是自挂东南枝吧。
安阳挫败地坐在一旁,面对一个嫁女心切的娘,她是多说多错,还是闭嘴好了。皇后轻轻叹着,安阳不由道:“可是我让母亲忧愁了?”
“没有,你很好。”过了许久,皇后终于缓缓开口,“安阳,你要知道母亲做的都是为你好。本来,朝上的事与你无关,可是这一次……”皇后紧咬着唇,眉头微蹙,似乎再做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什……什么?”安阳惊惶地看着她,嘴巴微微张开,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
和亲?
是在说和亲吗?
皇后坚定了语气,她不能慌:“是的。你父亲打算让一位公主去纳鞑和亲。”
“已经……定下来是谁了么?”安阳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直跳。所有未嫁且年龄适合的公主,目前为止并不多。
皇后深呼一口气:“这你不用管了!我会马上替你择一位驸马。安阳,不要再任性了,母亲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呆在京城,以后母亲想见你的时候还能常常见到你,这就够了。”
☆、40
第四十章试探
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安阳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震惊,用力将茶杯放回矮几上。刻意去压抑的声音显得十分怪异:“还没成婚且年龄适嫁的皇女有三姐、我和荣华。”正说着,双手渐渐握成了拳,“母亲,一定会有一个人去吗?是去纳鞑?还是格兰奇桑?可是最近没有这方面的邸报回京啊?”
皇后看着她,觉得这个一直温顺的女儿似乎突然长大了一点。
“和亲的消息并没有确定下来。”皇后神色忧郁,“但是,你父皇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念头。”
也许不是现在,但只要这个念头还在,我不能允许一丝可能的存在!咳咳咳……”
沉寂的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猛咳,安阳连忙过去轻轻拍背顺气:“来人,传太医!”
皇后抬手:“不必了,都是老毛病。”
“不行!”安阳难得态度强硬了一次,“您最近肯定又没有休息好,必须要请太医来看看,也好让女儿求个安心啊。”
“罢,随你吧。”皇后呷了口茶,稍稍平复了些。
不多时太医来请脉,皇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段日子有些焦急,方才有些气急攻心才猛咳不止。喝几幅安神汤即可。看着安阳紧张的神情,皇后倒是宽慰:“我说没事吧,不要大惊小怪。”
安阳却不敢大意:“您也别太操心了。”
“只要你风风光光的嫁了,我也就不操心了。”
安阳一愣,面色为难。可对上皇后略显苍白的脸庞,心口微微有些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全凭母亲安排。”
“这就对了。”皇后长舒一口气。
安阳伺候她就寝,见皇后脸色稍稍好转,这才从内殿退出来。走至偏殿,太医还在对宫女内侍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见过公主。”
“刘太医无须多礼。”安阳看了方子,是宫中常见的安神汤药。“母后的身体到底如何,你要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