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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189)+番外

宁熙景将她拉了起来,半抱在怀里,把剑放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把住剑:“来,杀了他。”

叶乐乐问庄莲鹤:“是真的吗?”

庄莲鹤静静的看着她:“是。”

宁熙景咬牙道:“听到了吗?还好,我知你们必来卢浦,一路不顾其他,拼着往此处赶,终于让我追到了。不然,你要被他蒙蔽到几时?”

说着就要握着她的手,将剑往前送。

叶乐乐一个哆嗦,拼了命的挣回手:“不要!不要!”

宁熙景这一刻,变得几乎有些狰狞:“为什么?”

叶乐乐捂着脸,只知道哭。

宁熙景看了她片刻,声音里有些疲惫:“许好的一生一世,两年就变了么?我不信。乐儿,当初你没给我机会,如今便再给我一次机会。待我杀了他,你再好好看看我。”

叶乐乐辩驳不得,心头剧震:不错,许好的一生一世,两年就变了。他有错,她何偿没有错?

眼见宁熙景再次举起了剑,叶乐乐怕擦了撑眼泪:“你且等一等。”

宁熙景看她这般平静同自己说话,心中一喜,当真束手而立。

庄莲鹤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将他的发丝粘在了额角。

叶乐乐咬了咬牙,慢慢的走了过去,抽出帕子来帮他擦汗。

庄莲鹤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勉强抬起手来握住她的手。就这一个动作,亦令他万分痛苦,但他却不露声色:“乐乐,我不是君子,尤其我从未喜欢过女人,遇到你,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会去使。如今,我亦不悔。”

叶乐乐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使得庄莲鹤被灼伤一般露出痛惜之色。

她轻声道:“那日你也认同,当年是我轻率了。阿景是个好人,当年他母亲伤他甚深,我又那般轻率的离了他去,这是一重错。你不择手段,欺骗于他,这是二重错。我不想今日再盲目的护着你,让他心中更痛,那必是第三重错。

我们犯了错,今日要偿债,便不要抵赖了。

所以,他要杀你,我便让他杀你,只是,你信我,从此以后,我替你守寡,至死再不多看旁的男子一眼,只守着咱们的孩子,抚养他长大成人。”

庄莲鹤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慢慢的说:“好。”

叶乐乐也笑了,主动的双手捧起他的脸,低下头去吻了吻他。

终是恋恋不舍的退开一步,看着宁熙景:

“阿景,你要杀便杀,是我们对不住你,只盼你杀了他,让恶得了恶报,心中莫再满是愤恨。

但我绝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只因错过了,再难回头。

且庄容清虽对旁人不好,我却寻不出他对我的坏处,这一路相伴,已是情根深种,他死了,我也是忘不了的。”

宁熙景看着她,只觉这比她拦着他不让杀庄莲鹤,更令他心痛。

她这是站在了庄莲鹤的一边,一齐承担,就是庄莲鹤死了,她也还是庄莲鹤的人。

这何曾是恶有恶报,简直是迫着他宁熙景做恶人。

只是,做恶人又何妨?瞧他庄莲鹤,如今甚么都得到了,做恶人何其痛快?!

宁熙景将心肠一硬,再次提起了剑。

叶乐乐不忍再看,转身走出大门外,泪眼婆娑的盯着在积雪中仍红成一片的红茸花,悲悲切切的听着厅中的动静。

终听到剑入骨血的声音,庄莲鹤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叶乐乐骤然回头,被立在椅旁的大花瓶挡住视线,只看得到宁熙景拔出了染得血红的长剑,随手掷在地上。转身踏出大门,朝院中的她走来。

叶乐乐摇摇欲坠,咬着牙看他。

宁熙景走近,有些疲惫的盯着她:“和我走吗?”

叶乐乐泪流不止:“不了。”

宁熙景苦笑了一声:“好罢,我对你果然还是硬不起心肠,就此别过,保重。”

说罢转身而去,只背着身,并不回头的举起了一只手摇了摇,似在道别。

叶乐乐想起很久以前,在柳河村的时候,他要离去时,也是这样并不回头,只摇了摇手。

到今天这一日,却不知道该怪谁。

她转过身,快步朝厅中走去,看见庄莲鹤脸色苍白,青丝流泻到了地面上,仰倒在椅子上,胸口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样。

即便这样狼狈,也还有种绝望的凄美。

叶乐乐走过去,拾起他冰冷的大手,握住。又含着泪在他唇上碰了碰,几乎有种错觉,他还活着一样。

不免呜咽出声:“容清。。。。。。”

庄莲鹤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乐乐吓了一跳,就见他微微睁开了眼缝,笑看着她:“别哭,我心疼得都不忍晕过去。”

叶乐乐连忙大叫:“符儿,福生!快去船上请柏神医来。”

符儿和福生在茶水室听到,赶紧奔了出来,见这场面,不免大惊失色,又被叶乐乐连声催促着,赶紧去了。

叶乐乐又哭又笑的握着庄莲鹤的手:“太好了,你没死。”

庄莲鹤笑着低声道:“我腰间的锦囊有两颗药丸,有一颗是解药,一颗是止血丸,都给我服了。”

叶乐乐忙去寻了杯子倒水,托着他的头喂他服下。

过了片刻,见他神情有些缓和,才问:“什么解药?”

庄莲鹤咳了一声,低声解释:“宁熙景用了毒,这茸花园全是这茸花,单嗅着它无事,但若同时服用了蚁粉,就会同蒙汗药一般昏倒。他怕被我们尝出来,一丁点一丁点的下,此药性状少见,就是柏隐不留神,也是察觉不出。今日刮了北风,茸花的纤绒都飘进了屋来,自是发作了。。。。。。他当然没给你下,总是不忍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