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珠裹着被子,直接从床上蹦了下,乐呵呵地跑到那人面前,艰难地伸出一只手,用胳膊推了推他:“我说兄弟,怎么这次不蒙面了?”
“都老熟人了,蒙面不好,不好。再说,难道你不想念我?”
纪明珠鄙夷地“切——”了声。
卫闲正说着,神色陡然一凛,纪明珠连忙朝四周,门口,头顶张望——什么异常也没有。
纪明珠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卫闲道:“七天而已,你怎么瘦了!”
纪明珠:“……”
卫闲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严肃道:“嗯,是瘦了。”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纪明珠一肚子委屈。
“呜呜呜呜……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能不瘦吗?!”
“吃不好?”卫闲无比感叹,原来她还有吃不好的时候啊。
“是啊!”纪明珠蹙着眉,伸手也捏了捏自己的脸,下巴尖了,没有以前圆润了,她的苹果脸啊,才七天而已就开始往锥子型发展了!“比如说今天,今天就只吃了两碗粥,又不敢多吃怕露馅!你都不知道啊,自从走了后,我每天都只能半饱啊!就怕吃多了让祈燕东怀疑我和以前的纪明珠不一样,呜呜呜呜……”
好吧,两碗粥,的确是少了点。可怜的小绵羊……
纪明珠一股脑地抱怨着,突然发现卫闲的肩膀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正准备伸手去摸,却被卫闲一把抓住:“别动她,她会咬人的。”
“呃……”纪明珠讪讪地收回手。却见卫闲将那条东西从布袋里抱出。
人!竟然是个人!竟然是个女人!
纪明珠瞪大了眼珠,卫闲已经将那女人抱到她的床上。
“被子脱了!”
“啊?”纪明珠一愣。
卫闲回头道:“被子!”刚说完,纪明珠就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卫闲额头青筋冒了一根,朝她走来。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又退一步,再进一步。纪明珠被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死死抱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我就这一床被子了……”
卫闲:“……”
片刻后……
“呜呜呜,我的被子……”已经穿戴整齐的纪明珠抱着床柱子,恋恋不舍地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女人。
卫闲看了一会儿,再次上前。
纪明珠连忙捂住了双眼。
卫闲:……
“不——许——遮——”
纪明珠苦逼地从指缝里眨眨眼——大哥,她对真人表演没兴趣,真的……
卫闲冷声干笑,手中动作不停,直接将那女子的头发散开,弄成睡觉的模样。盖好被子,将身子朝里,头也盖住。
“哇……这感觉就跟我睡在哪里一样。”纪明珠正感叹,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卫闲带到房梁一角。
“你……”
“嘘——”
纪明珠点头,安静地闭上了嘴。
门,被轻轻推开。一行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来,手中的大刀泛着令人胆颤的寒光。
“唔……”
卫闲猛地捂住纪明珠的嘴,房梁下方,一声闷哼。月光凄清地照在黑衣人手中的大刀上,鲜血淋淋……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似乎是确认任务完成。
猛然,一道尖锐的声音贯彻夜空。
“不好啦——柴房失火啦——”
黑衣人微微点头,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了。”卫闲拍拍身旁女子,示意她可以安心了,却发现她没有回应。
“纪姑娘,纪姑娘?纪……”
“啊……”一声叫喊还没出口,纪明珠自己意识到了这是深夜,连忙捂住了嘴。卫闲笑了笑,抱着她跳下。
这是纪明珠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而且就在她眼前。白刀进,红刀出,鲜血淋淋……
“她……她死了么?”纪明珠紧紧拉着卫闲的胳膊。
卫闲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十分惨白。
按理说,依纪明珠的历经,这种场景不是司空见惯了么。也许是失忆了,所以性格也变了。唔,就跟他自己一样。
卫闲揉着她的发顶:“我不认识这女人,不过她在你房顶偷偷摸摸地放迷香,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迷香?”纪明珠一惊,深深嗅了一口气,房间内的确是有些香味,可她一直以为这是房内的熏香。
“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啊。”纪明珠一脸不解。
卫闲若有所思:“一般来说,对于迟钝的人迷香发作起来是要慢一些。”
“……”
纪明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嘴巴一鼓,“哼——”
卫闲心里一颤——好可爱的绵羊啊,真的好想再捏捏她的脸,应该不会咬我吧……
“救火啊——快来人救火啊——”
屋外的高喊打破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卫闲暂时按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将纪明珠抱起,推窗,跳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纪明珠看着下面慌张的人群,此刻她正与卫闲躲在一颗大树上。
“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伙人想要活捉你,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那伙人中的一个;有一伙人想要杀你,也就是那几个黑衣人;还有一伙人在观望你。”
“观望我?是谁?”
不等卫闲答复,纪明珠自己便喃喃道:“祈燕东……”
“孺子可教也。”卫闲伸手欣慰地揉着她的发顶。
“别动!”纪明珠拍掉他的手,“发型坏了你梳啊!”
唔,绵羊炸毛了……害羞了,好可爱……卫闲正努力克制自己,就见纪明珠正饶有兴致地看他,问:“那你是属于哪一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