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人生中第一场个人画展啊。
光检查作品她就熬了几个通宵……
家里一直是季北做饭,那几天他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给她炖了滋补的汤。
薛迷就是喝汤眼睛都没离开她的画。
看季北黑着脸,她放下汤碗,爬过去搂住男人宽厚的肩膀。
“别生气啊,阿北……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了。每次把画贱卖出去我心里就在滴血啊。如果这次顺利的话,我就不是不入流的画家了……”
然而她又不是很有把握,抓着季北的肩膀一直摇:“如果不顺利的话怎么办?如果不顺利的话画廊会对我很失望吧。”
她有些地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碾。
男人拍着她的脑袋叹气:“再这样下去我简直要跟画吃醋了。”
女孩儿笑嘻嘻地赏了他一个吻。
最后画展就被取消了。
对于那时候的薛迷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她也没有没办法冷静!也不要冷静!
她那么努力,有时候觉得梦想只是一个奢望!
被曾经心爱的男人欺骗如果说是一个噩梦,那对方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一直践踏她的梦想,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是发现现实比噩梦还要可怕,却不能像只是做了一场一样醒过来。
“薛小姐?”詹姆斯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担忧。
薛迷深退后了一步,脸色虽然苍白,看起来却还算镇定。
“抱歉让你的幻想破灭了。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薛迷点点头,也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薛宅。
☆、36.第36章 结束和开始
薛迷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薛家。
在薛迷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她已经习惯了怎么适应遍体鳞伤。可是到现在,突然感觉到万箭穿心……
还是会觉得痛。
这片是高档别墅区,的士基本不往这边来。
薛迷走了很远很远,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江边。
江风一灌她倒是冷静了些,望着平静的江面,苦笑着从领子里牵出了一根红绳。
红绳上挂着一枚铜钱,因为经常被贴身带着,所以变得异常光滑。
除了必须穿低胸礼服的时候,薛迷基本上没有让它离开过自己的脖颈。
从不暴露于人前,却是最贴近心口的存在。
此刻拉出来,那抹温度似乎也还有些眷恋不舍。
犹记得当时那人把这枚铜钱挂上她的脖子的时候,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平安符。”男人的嘴角很冷硬,声音却格外温柔。
“一个破铜钱……阿北你是不是在街上被神棍给骗了?”
“……”
薛迷越想越觉得他是被骗了,就有些忐忑:“被骗了多少?”
男人无奈:“不值多少钱,你嫌弃?”
薛迷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你给我戴上。”
那时候正是深秋,她还记得那天她穿着绛色的高领毛衣,男人的给她系上红绳后,帮她把铜钱塞到了领子里。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她娇嫩的皮肤。
“为什么送我这个啊?”
“保平安”,仿佛是无意的,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平安是福。”
那时候他的声音莫名的低沉甚至黯哑,眸子里都是温柔的认真……
“再见,季北。”
薛迷回过神,把手里的铜钱丢了下去。
她趴在栏杆上等了半天,下意识想亲眼看着自己最后一点惦念是怎么样消失的。可是天太黑,江太大,铜钱太小,砸下去连一点涟漪也没有让她看见。
薛迷吃吃地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热。
她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眼角,果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温热。
“再见,季北。”她轻声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很轻。
……
Dream,顶层。防弹玻璃罩外是绚烂的星空。
有些冷硬的黑色沙发上,季氏财阀的新主人刚结束结束一场越洋电话会议。
摘下耳麦,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心。
顺着电梯上来的女秘书踩着高跟鞋,送上红酒:“北少,您都熬了两个通宵了。”
季北接过红酒杯,沉默不语。
女秘书纤细的手揉上他的额心:“休息一会儿吧。”
下一秒,季北扭开了脸。
女秘书不动声色地把手缩了回来。
“陈家的股权合同已经拟好啦,您看您该抽点时间去趟米国了。”
男人骨节修长有力的大手敲了敲桌子,最终道:“暂缓。”
女秘书一愣。
“你出去吧,叫沈特助上来。”
女秘书有点不知所措:“北少……”
送她上来,本就有暗示的意思。相信季北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星空下,美酒和美人,难道不是男人最大的享受?
难道是熬了几个通宵,没力气了?
女秘书在心里嘟囔了一声,但还是只能轻笑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沈特助出现在房间里。
“北少,不满意?”
明明是照着他喜欢的类型找的啊,搞艺术的呢。
季北皱了皱眉:“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
沈特助讪笑了一声。
“米国那边汽车公司的股票出了点问题你知道么?”
沈特助一惊:“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陈家和季氏的合作计划经过一年的筹划,刚刚敲板决定最终合作的意向是汽车业,正要去米国签合同呢。
这个时候股票出了事……
“那边的负责人背着咱们注册了三十多家子公司,做了假账,把资金注入导致财政空虚,现在撑不下去了,整个公司的股票都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