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无情道子的证道对象(269)
竟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路归月杀他之心坚决至此。
噗……
魔气与神剑双双穿过两人的身体,路归月与东千风同时吐出一口精血。
“呵呵,”东千风望着近在咫尺的路归月,看着她嘴角的血污,轻笑道:“是我看错了,论心狠谁能及得上你。”
东千风身上的寒意较之前更甚,甚至连无关人等都能从他翻涌的情绪中觉察到伤心。
要说情之一字果真最磨人,难怪道子都因此入魔。
众人不禁心生感慨,怜惜之情还没萌芽,就见东千风指着他们继续说道:
“我以为他们更像魔修,未曾想,你一个要飞升的仙子才是天生的魔种。”
路归月同样回以轻笑:“不及你半仙半魔,修什么都契合得很。”
刚才明明比所有人都先读懂东千风,还有关心他的冲\动,现在居然无动于衷。
掐灭那最后一丝真心后,她现在的决心已经半点不掺假。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满心杀气的傀儡,刺进东千风胸膛的剑更进一寸,已经挤压出了最后一丝杀气。
之后两人受伤太重,连站都维持不住,同时跪倒在地,一样的面色死灰。
苍云剑也透支了所有灵气,出现无数裂缝,迅速化为飞灰。
这柄陪她度过无数岁月,甚至连飞升雷劫都一起度过的长剑消失了。
若是从前的路归月,或许会面上强装无事,暗地里想尽一切办法挽回。
可东千风看得分明,她眼里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要杀了他,付出任何代价都是理所应当的。
天上的神光灿烂,本该让天下满载光明,而带来光明的人给他的却是最浓的黑暗。
为什么?
他们不是两心相知吗?他为何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同这柄剑一样,可以为了你的大道牺牲?”
路归月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只回了他一个安静的眼神。
这个时候的安静,可不就是最肯定的回答?
哦,原来都到这时候了,我还抱有幻想啊。
东千风黑衣极地,流出的魔血也是黑色,填补完衣摆的空缺,将黑色继续扩大,大有浸染整个世界的趋势。
好像这样就能藏好他的伤口。
两人的血液在沉默中蔓延,不多时就交织到了一起。
咫尺天涯,心血相融。
细算起来,这也算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刻了。
血中残存的魔气与灵气接触,激荡起半黑不红的血泡。
“波”的一声轻响,血泡破裂了。
沉默被打破后,东千风又开口了:“你可知我是如何诞生的?”
这个我自然不是指东千风,说得应该是他的魔性。
路归月稍作调息后有了一丝力气,顺着他的话稍作思考,回道:“是因我而起?”
“你是他的棺中人。”
答得肯定而准确,理智得像个旁观者。
“是,”东千风也不意外,继续说道:“我是他的心魔,也是他纯粹而炽烈情感,就像你那棺中人一样。”
“生于情感,自然也全凭感情行事,”现在最想做的,自然是破坏你这碍眼的坚定。
东千风看着她依旧冷漠的脸,内心的欲望越发翻涌,演化成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
仗着现在的路归月根本看不懂复杂的情绪,他以拙劣的演技露出可怜模样,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曾经觉得他活得太累,现在想来,我不也一样蠢得无药可救吗?”
东千风说着,支起灼神剑,伴随一阵艰难的闷哼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到了路归月跟前。
路归月半跪在他的影子里,即便感受不到任何恶意,还是立马竖起防备。
方才回复的一点力气也支撑着她迅速站起来,继续后退,本能地与东千风维持安全距离。
否则会有什么东西坚持不住。
现在的路归月在入魔边缘徘徊,全靠一股执拗支撑,脑子里所剩不多的思绪根本想不清真相。
杀东千风这件事,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不懂,便只能依靠野兽般的直觉行事。
东千风没给她这个机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了她。
他与她紧紧贴在一起,像有情人一样拥抱着,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些解脱似的轻松。
“我是他刻进灵魂的深情,自然会为你奉上一切。”
这种告白叫谁听了都会感动,唯有路归月例外。
她早就主动隔离的自己的一切情感,一心只有开天门。
现在不仅不能理解东千风所谓的深情,还觉得很疑惑。
如果抱着她的这个东千风真实存在,那么那个人又是谁?
路归月的头搁在东千风肩上,看着远处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他一身鲜血闭目跪着,和东千风一模一样。
很快,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抱着路归月的这个他身影开始透明化,与此同时,两人周身,出现一股缤纷的气流,从路归月体内流出,又流进他体内。
东千风越透明,气流越绚丽,她身上的伤也一点点好转,经脉里的灵气流转也越发顺畅。
路归月的气血慢慢回复,灵气充盈,容光焕发。
又是那个绝世仙子。
这是献祭自己来承担我的伤?
为什么?
是因为……他所说的,傻得无可救药的深情吗?
可是直到前一刻,她都在怀疑他啊。
怎么会这么愚蠢?
路归月更不明白了。
她一脸茫然,手却很诚实地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