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要带着你的崽再嫁(89)
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只有门缝和窗口处有微弱的光。
她定了定神,起身摸到窗口处往外看,这屋子是木头搭的,不远处悬着一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再过去黑乎乎的,看轮廓像是一片山林。
她身处的屋子,摸着到处都是灰尘,应当是被废弃了的哨屋。
她想去拉一下门看看,外面传来咳嗽,原来门口还留了人看守她。
如此,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她缓缓退后,此刻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环境,大致能看出屋子的轮廓,一堆枯草堆在墙角,边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堆着什么。
她退到墙角坐了下来,耳边北风呼啸,她缩了缩身子,心底漫起一丝害怕,又抿唇笑了笑。
曾几何时,她也是平南侯府娇滴滴的娍姑娘,哥哥们和她逗乐,稍稍吓一吓她,她都要红眼圈的。
如今落到这般境地,竟然到现在才觉得害怕,不知不觉,她好像换了一个人。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
赵连娍一下惊醒了,想起身去窗边看看,一动弹才察觉浑身酸痛,一下又坐了回去。
扶了扶额头,她好像发起热来了,应当是夜里被折腾的受凉了。
外头传来兵器交鸣声。
她顾不上头重脚轻,扶着墙摸到窗边往外看。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外头光线还有些昏暗,但能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坑,尽头是一个山洞,边上堆了不少东西。
一众人手持武器,正打得激烈。
她一眼就看见了李行驭。
李行驭高大挺拔,身姿轻盈,进退之间极有章法,长剑挥动间,不时有敌人倒下。
果然是拿她做诱饵的。
赵连娍腿上没什么力气,后退了两步踉跄着坐在了地上,目光触及鞋尖上沾着的红泥,她眉心微蹙。
铁矿处常有红泥,扬州城的秘密,竟然是铁矿?
发现铁矿不上报,反而据为己有,上辈子朱曜仪好似做过类似的事?
朱曜仪没有和她细说过,但接过平南侯府的兵权之后,朱曜仪就挑出一队精锐,分发了精良的武器甲胄,应该是据此而来。
难道说于爱民和钱锦昌,也是朱曜仪的人?
她不由抬头往外看,若真相是这样,此番李行驭虽然利用了她,却是也帮了她。
“砰!”
小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人冲进来,大刀架在她脖颈上,宛如一只丧家之犬:“起来!”
“钱大人,我没有得罪你吧?”赵连娍缓缓站起身来。
“少废话!”钱锦昌大大的眼袋都在颤抖,两只眼睛血红:“出去!”
第70章 牢牢护在怀中
“大人!”一个身着甲胄的侍卫满身是血地跑了过来。
“看紧她。”钱锦昌目露凶光,状若疯癫:“李行驭要老子的命,老子就拉她的女人垫背。”
“是!”那侍卫看了赵连娍一眼,好似看死人一般。
赵连娍脑袋昏昏沉沉的,被他们强拖着出了屋子,外面的打斗声听在耳中实在是聒噪极了,她眼皮子直往下沉。
她快支撑不住了。
“李行驭,你这条疯狗!”钱锦昌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大骂:“我已经给了你那么多金子,你还不知足,非要找到这里来!
老子弄不死你,就弄死你的女人!想要老子死,你也别想好过!”
他说着仰头大笑,举起大刀对着赵连娍便砍了下去。
赵连娍难受到几乎晕厥,被那个侍卫架着半边身子,眼看着大刀高高落下,迟钝的不知道躲避,只是睁大了眼眸。
“锵!”
一把长剑激射而至,将那柄大刀钉为两截。
“杀了她!”
钱锦昌见李行驭在意,更加疯狂,朝着唯一守在他身边的侍卫下令。
那侍卫对他忠心的很,闻言松开赵连娍,举剑便对着她砍去。
赵连娍摇摇欲坠,眼见那剑落下来,终于阖眸惊叫了一声,朝地上栽去。
李行驭双眸腥红,目眦欲裂,不过一息,便冲到了三人跟前,大力揽过赵连娍,飞速背过身去,将赵连娍牢牢护在怀中。
原本砍向赵连娍的一剑,直朝着他的后背而去。
他手中武器方才已经掷出,此刻只能生生以背相抵。
“噗!”
鲜血溅出。
“主子!”
云燕和十四齐齐赶到。
赵连娍窝在李行驭怀中,昏迷之前,浑浑噩噩的想,死得这样快,比上辈子好多了,一点也不痛,周身凉凉的,还挺舒服。
*
“阿佑,水……”
马车上,赵连娍蜷缩在一角,小脸烧得酡红,半睁开眸子,眼角沾着泪痕,嗓音沙哑。
靠在马车璧上闭目养神的李行驭猛然睁开了眼睛,凑到她跟前,后背的伤口裂开也顾不得,乌浓的眉眼皆是浓郁的激动与急切:“你叫我什么?年年,你是年年对不对?”
然而,赵连娍却阖上了眸子,并不理会她。
“阿年,年年!”李行驭摇晃她。
赵连娍眉心紧蹙,痛苦地呢喃:“别晃,难受……”
李行驭更受不住,这声音这样像阿年,她一定就是他的阿年!
他将她扶着靠在自己怀中,倒了水轻哄:“年年,喝水。”
赵连娍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喝了半盏水。
“年年?”李行驭试探着叫她。
赵连娍却又睡了过去。
李行驭将茶盏放回去,却失神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