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蜂鸟(83)
可略想一想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 肯定知道自己这会儿心情郁闷,想开解开解自己。
他本不必如此,却还是这样做了。
祝染心下感动, 为这份难得的温暖和体贴。
两份盒饭下肚, 胃里踏实了,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不少。
当然, 比起盒饭, 身边的严颂或许才是更让人踏实的因素。
越是看不清前路时越不需要多想, 一往无前就是了。
祝染放下筷子,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朝严颂展颜一笑:“吃饱了。”
严颂见她明显精神了不少,也跟着笑一笑:“吃饱了就开始干活。”
“切,不过吃了你两份盒饭, 这就要催干活了?”祝染故作不满地扁扁嘴。
严颂勾勾唇:“那是。吃了我的盒饭, 又听了我的心灵鸡汤,总要出点成果。”
“严队还真是不吃亏。”祝染白了他一眼, 声音却又轻又快,手上也一点儿没闲着, 已经开始整理资料了。
严颂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去一队办公室招呼了一声:“一起开个会。”
一队全员聚集起来,集中讨论案情。
严颂为了方便梳理,拉出大白板来,在上面分别写了“袁天雷”、“章灵”、“鲁金林”三名死者的姓名。
上方小字标注着作案手法的共性:家中被害、麻醉剂迷晕、机械性窒息、割去Alpha腺体。
严颂敲敲白板:“大家集思广益,说说自己的看法。”
莫晴第一个开口:“这三个案子显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法医报告上显示,三名死者侧颈腺体被切割时的伤口比较平滑,腺体被切除得十分干净,而且动作还算精准,说明凶手对刀具的使用比较熟练,或许有一定医学经验。”
“三名死者死后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而且非常规整,比如双手与身体的距离,双脚与地面的贴合程度,都是对称的,显然是凶手用心地帮他们调整过,使用过的作案工具——枕头和抱枕也都被他放回了原处。这凶手八成是个强迫症患者,对细节上有他自己的要求。”
严颂点点头,看向其他人:“还有呢?”
丁宇峰拧着眉,一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模样:“我一直试图去推测三名受害者之间的共性,结果发现他们仨除了都是Alpha之外,没什么其它共同点了。”
他掰着指头数:“我一开始以为凶手的目标是生活在玉新小苑有伴侣的低收入Alpha,毕竟袁天雷和章灵都符合这些条件,当然了,他俩也稍有不同,袁天雷有伴侣但是要分手了,章灵跟伴侣感情很好,这一点还是有差别的,可是他们大致上还是挺像的。”
“可现在第三案发生了,鲁金林跟其他两个受害者完全不同,他收入中上,有车有房,还是单身狗。怎么看都和其他两位完全不一样。”
“说实话,我有点瓶颈了,琢磨不出凶手的意图。”丁宇峰苦恼地挠挠头:“连他的意图都不知道,怎么去推测这人的身份呢?唉!”
严颂跟祝染互看了一眼,彼此眼神里都是了然。
祝染跟小丁也有同样的困扰,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沮丧。
严颂看向丁宇峰:“你的思考方向是对的,但我们办案时不能太理想化,不能因为凶手没有符合我们的推论和期待就陷入沮丧和自我怀疑的情绪。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推测,但前提是基于现实案情和线索。”
严颂声音低沉和缓,语带安抚:“换个思路,接着想。”
这话是说给小丁听的,但也是说给祝染听的。
祝染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严颂。
“喔!”丁宇峰十分积极地应了一声,捧着脑袋继续琢磨。
曾一川举了下手:“我觉得还是要把案件重心放在第一案和第二案上面,发生在同一个小区,而且两名受害者死前都没有喝酒,处于清醒状态,熟人作案的可能依旧非常大!”
董裕昌点了点头:“我也这样认为。”
曾一川收到队友的赞同,底气更足了:“对吧?我们这方面的排摸肯定还是要继续的。”
徐涛一张脸皱了起来:“可是玉新小苑那两幢楼上上下下都快被我们盘出包浆了,还是没查到什么可疑人物,那些邻居们也基本上都有不在场证明,还能怎么排摸?”
宁骁温声补充:“还有我们之前推测的——具备闭气科属天赋的AO,也在周边全部排查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有作案条件的。”
青年脸上浮现真实的苦恼:“我都怀疑我们的推测方向是不是错了?也许凶手只是带了个便携式防毒面具……”
曾一川:“防毒面具也太惹眼了,凶手要是戴着它敲门,谁会给他开门?如果是进了门之后再戴上,那玩意儿不像口罩那么容易戴,这一折腾的功夫,被害人肯定会起疑啊。”
宁骁被他问住:“也是……”
“我觉得咱们之前的大方向肯定没错。”董裕昌大手一挥:“没查到只说明我们查得还不够细!”
徐涛:“可是现在凶手已经把作案范围扩大到玉新小苑之外了。第三案受害者鲁金林的家跟玉新小苑隔了四十多公里呢,我们还守在玉新小苑附近会不会陷入思维误区?到时候出现更多受害者怎么办?”
严颂沉着面孔,听着队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全程不发一言,这时却突然抬了头,锐利目光在办公室内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