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162)
也有人说, 白帝是温润的,又仙气飘飘,仿佛纤尘不染。
此刻看着这个男人, 文绮只觉得,他们说的对,也不对。
不, 应该说他们那寥寥言语, 形容不出这个男人的风华。
他纱伞上飞扬的薄纱,像是白鸟展开一双朦胧的翅膀, 随伺在侧, 时而婉转,时而猎猎。
他穿着广袖交领的长袍, 半幅月白,半幅是湖水蓝色。一束梨花画在长袍上, 连起了两边的颜色,就似浑然一体。
他长发不束, 只用湖水蓝的窄发带随意在左右两边系了缕碎发,蜿蜒的发带与翻飞的伞纱交错,如雪如水,更显得飘飘欲仙。
文绮对上他的眼睛,心音间更传来悠长的震动。那是一双温柔而平静的眼睛,就好像穿越过漫长的时间,带着细腻与厚重,带着纯粹与洗练,轻轻望来。
那是种高贵的,不可亵渎的温柔与成熟。
当他走近时,文绮看到了他月白色腰封上挂着的一块冰种白翡翠,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将他这通身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冬雪春风,秋水梨花。
玉骨仙姿,飘飘若举。
文绮抑住心头的震撼,抱琴福身道:“白帝。”
“云琅雪吗……”他轻轻地问,尾音好似藏着些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轻的似散开在梨花瓣中。
文绮忙上前两步,将琴展示在他眼前,“是的,它叫云琅雪,是紫蝶族王室一直藏着的珍奇。”
文绮又道:“白帝,我是你师侄,你是我师伯。这张琴是我师父生前最好的作品,我师父是紫蝶族的国师,叫寂夜。”
“寂夜……”白帝喃喃着这个名字,像是陷入什么回忆。
文绮一瞬不瞬盯着他,表情有些紧张。记得国师同她说过,他根本没见过白帝。白帝是他师父在很早以前收过的第一个徒弟,他们辈分上是师兄弟不错,却完全是陌生人。
她也不确定,白帝奚徵到底有没有听过国师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奚徵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
文绮看着他,他眼神温柔,整个人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文绮站在他的伞下,听着身侧纷飞的梨花,轻轻扑在白纱上的声响。
“我叫文绮。”她说,“我是紫蝶族的公主,听说你爱琴如命,我就带着云琅雪来找你,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你只要答应我,我就把云琅雪……”送给你。
最后三个字,临到嘴边时,文绮才发现,她说不出来了。
云琅雪,这是国师留在这世上最后的遗物,她却要把它送给别人,来换取对自己的利好。
云琅雪还在,她就还能睹物思人,觉得国师仿佛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如今,她却要亲手把这最后的精神寄托,也斩断……
文绮的手不禁颤抖,心中泛起巨大的酸涩,杏子般的眼忽然就湿了。
“怎么哭了?”一只粗糙而温柔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眼角,为她擦去一滴眼泪。奚徵的声音温柔而慈爱,凝视文绮。
文绮吓了一跳,没想到白帝竟会有这样的举动,身体下意识就退开一步,像受惊的小兔子,“我没事的,师伯!”
深吸一口气,文绮下定决心,看向奚徵的目光中带了一股蛮性:“师伯,我想用云琅雪,跟你换三件事!你答应我三件事,云琅雪就送给你!”
奚徵仍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收回了为文绮擦泪的手,温润看着她,“你说。”
“第一件事,云琅雪是我偷的,紫蝶族已经派人来追我了。你帮我抹过这件事,云琅雪的失踪与我无关!”文绮嘟着嘴,强硬道。
奚徵道:“好。”
听他答应,文绮心中的紧张散去一些,她又道:“接下来我要做一些事,随时需要人帮忙,我要师伯随叫随到帮我!”又加上一句:“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做这种事,堕我师傅名声的。”
文绮面上又娇气又凶,试图撑起气势来,心里却惴惴不安。高高在上的白帝,面对她这个不速之客上来就提这样强买强卖般的要求,他真的能答应她吗?
“要是我不肯答应,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这样的答案,不意外吧。文绮心下一沉,然后快速朝后退了两步,蓦地将云琅雪举高,狠声道:“那我就把云琅雪毁了,再出去找紫蝶族来追我的人同归于尽!反正我也没路走了,那就鱼死网破,死了同这片梨花林作伴好了!”
男人看着她,良久不语,如古洞碎雪般的眸底有流动的光,不知在想什么。文绮心里紧张到极点,口干舌燥,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能赌,赌这个琴痴能为了琴而妥协,赌他温柔外表下,也非是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终于,她等到奚徵开口。
他说:“好。”
当听到这个字,文绮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只觉汗流浃背。
心里一阵不切实际的恍惚感在激荡,文绮生怕奚徵反悔,连忙道:“你是西方天阙的帝君,必须一言九鼎,不可以耍我的!”
奚徵又沉默须臾,终是温润笑了:“好,我都答应你。寂夜已死千年,你忽而把他的琴给我,必是遇到大的难处。你叫我一声师伯,我也该为你撑腰。何况,为这云琅雪……”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文绮已经猜出来了。
他太想要云琅雪,所以愿意答应她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