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209)
他见不得这个小姑娘受一点委屈。
后来他预言未来,窥到天机,选择用自己的死平息王室的猜疑,便不得不同她告别了。
一场梦醒,魂归繁芜宫,属于国师寂夜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可是对文绮的疼爱,在她身上倾注的期望,还有看不得她受委屈的那种心理习惯,却留在了自己身上。
他没有再去紫蝶族看文绮,也没有去找回云琅雪,因为他只是白帝奚徵,仅此而已,不再是国师寂夜。
国师寂夜已经不存在了。
可当文绮抱着云琅雪,找来他面前,那样委屈时,他又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他的小姑娘走投无路了,要他帮忙。
那时,即便无云琅雪,他也是要帮的。
她要他做什么,他就愿意宠着她去做。
还有她喜欢吃的、喜欢用的,他都知道。
他只是依着内心,去纵容她,给她撑腰。她要借青云画尽,他从不曾借给过任何人,可她一说,他便想也不想就借了。
这只是那场虚空大梦里缔结的前缘——那种下的因,所衍生出的果。他觉得仅此而已。
可是当某些事情一件件发生,他恍然察觉,原来并不是仅此而已啊。终究是有一些东西,悄然地变化了。
而他该做的,便是就此一刀两断,将这虚妄梦境衍生出的“果”,尽数斩断。
那本不过是他的一场历劫涅槃罢了,他只是白帝奚徵,她也只是紫蝶族文绮王君。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该在他历劫结束的那一刻,便终止的。
所以他避而不见她,将云琅雪还给她,让她进不来西方天阙。
可他的小姑娘这样执着,这样死心眼,偏是进来了,还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大逆不道的话。
还真是她能说的出来的话啊。
明知该冷眼地将她送出西方天阙,可心里却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颜面扫地,成为人家的谈资活柄。
他终究还是无法斩断这虚妄的因果吗?
奚徵长叹一口气,眼中是隐忍,与莫可奈何。
文绮的小手还拽着他的袖子,她身上的香味还纠缠着他,她活色生香的样子映在他的余光里,撩拨着他的欲望,那样煽情而让人颤栗。他几乎用出了所有的定力与狠心,才轻轻地拿下文绮的手,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奚徵帝君……”文绮不禁唤道。
他不见了。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又被奚徵丢下了。
可是这次文绮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沮丧,她的嘴角竟缓缓翘了起来。
帝君没有将她送出西方天阙。
她成功留在了繁芜宫。
他心软了,舍不得了。
那他就输了。
文绮拢了拢轻纱,去抱起云琅雪,手在古朴的琴身上缓缓地摸过,像是在抚摸爱人一样温柔。
不多时,就有繁芜宫的侍女过来,向文绮送上一套衣服头面。
侍女低着头,都不敢看文绮这完美的身子,只告诉文绮:“请您穿上衣服吧。”
“是奚徵帝君的意思。”文绮笑着将侍女未说的后半句话说出来。
侍女放下衣物头面,便退下去了,将整个大殿让给文绮。
文绮看向这套衣服头面,须臾眉眼弯弯笑出来,两个梨涡深深陷下去。
真不愧是繁芜宫的衣物呢,这清新淡雅的月白色,真就是这里的气质。
她倒是还没穿过这样素雅的衣服呢,既然奚徵送来了,她当然要穿上。不但要穿,还要穿得美美的。
文绮换上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绾发,打理发饰。
这是一件月白色广袖流仙裙,样式简约仙气却也保守,领口本遮得严严实实。文绮偏不这样穿,偏要将系带束得松松垮垮,露出美丽瘦削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也大剌剌地露出那个蜈蚣胎记。
纤腰束素,莲步轻悄,文绮给自己绾了个仙气的小髻,挑了一支白水晶流苏簪子戴上。接着她对着镜子嘟嘴思考,对自己的妆发不太满意,想了想灵机一动,跑到殿外棵梨花树下,拆下一枝梨花,戴进了发里。又拈下三朵花瓣,贴在眼角,遮住先前那两点红胭脂。
这下文绮终于满意了,她回到大殿,抱起云琅雪,接着在繁芜宫里找了个最风雅的楼台,焚香净手,开始弹琴。
反正她就是要把繁芜宫当自己家,就是赖在这里不走。
繁芜宫的侍女们很快就发现,这位文绮王君当真是个得寸进尺的主。白帝让她一点,她就更有恃无恐,吃准了白帝舍不得对她狠心。
而事实不也就是这样子的吗?
接下来数日,她便都在繁芜宫里,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家。反倒是白帝,因为她霸占大殿,只好将大殿让给她。
而文绮王君使唤她们这些侍女,也毫不客气,总是拉着她们的袖子,用那双含着可怜含着期盼的眸子,依依望着她们,撒娇般地说:
“我想喝梨花源的花露……”
“我想吃上回在繁芜宫吃过的冰糖雪梨羹……”
“今日天气不好,我心里好闷,想听帝君弹琴……”
反正只要文绮王君找不到白帝的时候,就会来向她们这些侍女撒娇,通过她们,把她自己的动向传到白帝那里。
而令侍女们感到惊讶的是,她们居然全都觉得文绮好可怜。一看见文绮那可爱又有些哀伤难过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进她的角度,设身处地去感受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