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219)
“行,那就这样。”小殿下同意了,也没问楚娴究竟是在意什么事。
他坐回上座,对楚娴道:“今日上界要将陈寰在四方天阙游街示众,随后押往阴司冥界的极寒之渊。楚娴你就代表兰台,去做记录吧。”
“是。”楚娴领命。
***
阴司冥界的极寒之渊,那是和葬魂崖一样,对仙神来说最可怕的地方。
极寒之渊在阴司冥界最深的地底,那里冰冷刺骨,永远飘着不尽的风雪,是这世间最冰冷荒凉之所在。
两处监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在这些犯人里,像陈寰这种曾经位高权重法力不低的,便会被关押在极寒之渊。
在这极寒之渊,纵曾有通天的法力,只要极寒之渊的守门人不主动打开通路,便没有人可以逃出来。
楚娴跟着押送陈寰游街的队伍,持着小狼毫奋笔疾书。陈寰如同死灰般无神的状态、围观臣民的反应、臣民们说的话……这等等,都是兰台要录入史册的。
从上午直至黄昏,游街队伍终于走完了四方天阙的既定路线。
而最后一个游街点,就是葬魂崖外。
天帝特意要求的,要让那些在葬魂崖里的犯人看一看,哪怕是曾战功赫赫的实权将军,只要行差踏错,都逃不过阶下囚的下场。
于是,楚娴跟着队伍,来到葬魂崖附近。从这里,可以看到葬魂崖里的犯人们一个个来到崖边,他们都被游街来的陈寰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看陈寰的眼神,说不出是讥讽还是漠然,亦或是兔死狐悲,皆是复杂无比的神色,让楚娴这个冷眼旁观所有之人,不免都有些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游街的队伍接着便向阴司冥界去了,楚娴也跟着离去。
只是,楚娴在转身的一刻,只觉得瞟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好像是一片红色,那是葬魂崖里的什么人。
楚娴忙回头看去,葬魂崖里的犯人们已纷纷散去,很快就不见人影了,方才她看见的那抹鲜艳的红色,并不存在。
是她看错了吗?楚娴疑虑。
她又定定望着葬魂崖良久,直至押送陈寰的队伍已经走得远了,她才不得不收回目光,去追陈寰,将刚刚那一瞥所产生的疑惑抛诸脑后。
楚娴走远后,葬魂崖边,一袭红衣的女子从虚空中走出来,重新显现出她的身形。
她嘴角挂着疏离的微笑,视线凝望楚娴消失的身影,轻轻地歪了歪头。不愧是兰台的史官呢,嗅觉真是敏锐,一下就能从所有的犯人里嗅到自己不寻常的味道。
女子就这么立在葬魂崖边,凝望着已然虚无的碧海晴空。她的裙子像一朵被血打湿的红莲,铺在干涸的焦土上。她的头发像一段冰冷的月光,垂落在身后的空寂。
而她的手边,是一把奇怪的骨伞。伞面的一半覆盖着红色的羽毛,另一半是粗粝的伞骨。
葱白的手指在这时落在如枯骨般的伞骨上,她徐徐地沿着伞骨抚过。
随着她手指的移动,指腹所到之处,一片片朱红色的羽毛从伞骨上长出来,覆盖向伞面……
直至——羽毛覆盖的面积,从伞的一半,变成四分之三。
唇红齿白间,发出森凉冰冷的吐息:“只差一个了……”
第92章 鱼美人(1)
兰花混合着月见草的幽香, 远远近近的飘在这座宫苑里,为初入夜的景色增添一点庄重和悠闲。
白色大理石雕镂的宫阙,庭院深深, 楼阁交错,偶有悬挂在飞檐翘角处的幡布,被风吹得漫卷起来, 像是短暂而愉悦的一场舞蹈。
玉澧穿过宫苑中栽种的花木扶疏,回到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殿中,被主人邀请来的宾客们正推杯换盏,彼此聊着。
有女子持着软剑,在大殿中央的藕荷色地毯上作舞, 身段翩翩,招来朵朵飞花,为自己增添点缀应和, 将殿中的气氛烘托得和谐愉快。
玉澧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表情,平素里冷艳的人,这会儿难得笼罩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笑色。
她回到坐在宾客席处的宁淮序身边, 挨着他坐下, 拿起自己面前的青铜爵,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 仰头饮下, 玉颈纤纤,一气呵成。
这样子就像是方才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顿时觉得口渴,且心悸难平, 便喝杯酒压一压自己的心。
宁淮序瞧玉澧这样子,就知她心情极好, 定是成功了,不禁勾了勾嘴唇,道:“东西送出去了?”
玉澧唇角残留着淡淡笑意,向宁淮序一颔首,“宁大人,建章王世子收下我为他织的锦绡了。”
宁淮序道:“他还不算瞎眼。”
玉澧又为宁淮序斟了一杯仙茶,双手递给他,“宁大人,喝茶。”
宁淮序接过茶杯,想也不想就饮下。
坐在二人身后的王玄珠和岑銮,见状不禁对视一眼。王玄珠在对方眼底看到倒映的自己,那一脸“青涩”和紧张的模样。
玉澧回头看一眼王玄珠,说道:“我出去一趟回来,你还这样拘束。”
王玄珠不好意思地垂下一双水漉漉的眼,小声道:“我第一次随宁大人来这种场合,见到如此多的大人物,我……”
宁淮序头也未回,只眼角向后斜了一斜,道:“无所谓,迟早就习惯了。”
此次宴会,是上界兰台举办的。
兰台是专司史实记录的官署,在这里工作的人,皆是上界的史官。他们掌握着上下两界各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最全面的消息;他们编纂着浩浩万年的青史书册,极尽傲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