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330)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她主要就是养护一下自己院中的桃花,在自己的小院门窗上张贴喜字,再弄一些红色的绸子作为装饰,对外营造出一种期待的、喜气洋洋的氛围,让悠悠之口挑不出毛病。
尔允一边做着这些,这几日,也有东方天阙的仙子们陆续上门,来探望尔允。
前几日尔允结交的那些花仙们,她们都来了。不管怎么说,朋友一场,如今尔允有了一门前程,花仙们也都备下礼物送给尔允,做足礼数。
这些花仙中,有不少人都不太认同尔允的选择,是以只是周到地送礼,没有同尔允多说什么,客气而疏离。
也有些花仙,理解尔允的选择,不禁好心地向尔允多嘱咐几句。
“你飞升上来不久,不知帝子殿下与帝子妃有多夫妻情深。他们在一起两百年,中间没有插过第三人。前段时间帝子妃搞砸不少事,连累帝子为人诟病,帝子殿下也依旧维护帝子妃。明姑娘,你这一进西宫怕是深似海,可得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怎样过才好。”
“唉,总之,既是你所求的,便珍重吧。”
对此,尔允以受教的姿态,接受她们的嘱托。
尔允知道,这些花仙多多少少被宛芍影响,都更愿意靠自己去修炼,而不是攀龙附凤,做菟丝花依靠男人。
尔允对此挺欣慰的。
毕竟能让她们都这样追求独立,也有自己的功劳呢。
***
三日一闪即逝。
三日后,一顶红色的小轿抬着尔允,从西宫的侧门进入。
小轿停在西宫的正殿前,有侍女上前,拉开轿帘,恭敬地向尔允行礼,请她下车。
尔允抱着伞走下车来,抬头看着正殿的牌匾,又看着大开的殿门,与殿中已坐好的帝子和帝子妃。
天光有些刺眼,并不能真切地看到柏誉与余娇容的表情。他们正襟危坐在主位。尔允想,她完全猜得出余娇容是怎样的心情与神色,必然是难受至极,膈应至极,整个心都像是被挤压撕扯,目之所见的,俱是灰暗与痛苦。
尔允在心中,漫漫的一声冷笑。那么余娇容当年本该是极寒之渊的囚犯,在极寒之渊受刑,却踩着自己这个看门人的身体,得意地逃出极寒之渊,成为被专宠的帝子妃,让这上下两界所有人都不知道,原来帝子妃娘娘还曾在极寒之渊中待过……自己这个看门人的灰暗与痛苦,又有谁能告慰?
尔允将哭朱雀化去,收进袖里。
有侍女来引她进殿,尔允便踏进正殿的大门。
进门时,尔允不禁看了一眼在客座上坐着的人。小殿下柏琰。
时隔三日,她又见到他了。也是,亲哥哥的选妃宴,他姗姗来迟,今日哥哥的妾室入府,他做弟弟的也总得来捧场吧。
柏琰随意地坐着,手中端着一杯雪顶寒翠,似是刚烹好的,茶香浓烈,尔允一进殿就能闻到。
柏琰一手托着紫砂茶杯,另一手用杯盖沏了沏,滤掉茶沫,然后方浅浅啜上一口,适宜而高雅,举手投足之间,俱是天家的高贵气度。
尔允莲步轻挪,走到殿中,向着上座的柏誉和余娇容行大礼:“妾,明惜水,拜见帝子殿下与帝子妃娘娘。”
不用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很精彩。尔允甚至听见余娇容的手捏在旁边桌角上的声音,堪堪要将桌角给捏碎。
过了会儿,听到柏誉有些沉重的声音:“起来吧。”
“谢殿下。”尔允起身,笑得风情万种。
看着这样的笑,余娇容膈应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收缩挤压,快要压出汁来。
尔允看了看柏誉。比起余娇容,柏誉脸色好多了,但她也看得出不开心。
他是真的很爱余娇容呢,因为纳妾,这样闷闷不乐。想当初,他可是为了余娇容,装成一个误入极寒之渊的仙人,求着自己打开极寒之渊的大门,放他出去。
自己没有同意,冷着心肠将他关在极寒之渊里。
可也正因如此,看着他被困于此的绝望,看着他那种日渐枯萎的痛苦,尔允又怎能没有愧疚呢?
所以尔允试着,同他以朋友的身份相交,陪他说说话,至少让他不要那么无趣,不要那么消沉。她想,自己至少可以通过言语,给他一些温暖。
渐渐地,他的心扉好像打开了,尔允与他能够相谈甚欢。他会给尔允讲外面的事情,那是尔允从未见过的世界,从未听过的趣事。心中无限向往,却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向往,便只能听他讲,宛如望梅止渴,倒也能获取些高兴。
她自降生以来,没见过什么人,尤其是男人。除了父君和哥哥,她没有和男人相处过这么久。而极寒之渊里的男人,又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
也许是孤独,或许是出于一些别的什么情绪,当她和柏誉这样一个可怜的、慢慢敞开心扉与她相处的男人在一起待久了,她对他的感情,似乎也产生一些不可避免的变质。
大约就是姑娘家的情窦初开。
夹杂着恻隐、愧疚,还有和他的友谊。
可是到最后,原来一切,都是他编织出来的泡影。
自始至终入戏的、被骗的,只有自己。
他只是为了余娇容,只为了把余娇容带出极寒之渊。
他还为了掩盖余娇容的身份,放走了极寒之渊大多数的重刑犯。
多么浓烈,多么专一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