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384)
楚娴认真说道:“帝子妃,我们殿下是您可以信得过的人,为什么不与他合作呢?他一定能帮你的。”
月色下尔允一双勾人的眸子,乍然眯起,夜色掩盖了她眸底那一丝惊异,她脊背滚过些凉意,心下一凛。
尔允心忖着,楚娴能问出这样的话,就代表柏琰知道的,楚娴多半也都知道。
是了,兰台明面上,是记录史实的官署,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掌握着这世间最多的秘密。换言之,兰台便是上界最大的情报机构。
尔允不知道,兰台到底挖掘出有关她多少的东西,她也不敢问,她只是惨笑着回答楚娴:“怕是只能让你失望了,当然也让你们殿下失望了。”
楚娴叹道:“您终究信不过我们殿下。”
“不,我不是信不过他。”尔允喃喃。
我是信不过所有人。
尔允想说,楚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
生长在阳光下,能够自己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踏遍万里河山,看遍大千世界,周围还有一群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齐头并肩。
自己呢?从生下来就被安排一切,八百年暗无天日,没见过世界的样子,也不被允许认识其他的人,接触到的只有罪大恶极的囚犯,全是负面的情绪。唯一结识的一个外人,尚还未给予他全部的信任,换得的就已是他将一把刀送进自己身体里,是余娇容踩着她的身体逃走,留给她挑衅的胜利者眼神。
等到了葬魂崖,和极寒之渊也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自己从看门人,变成了犯人。
楚娴,你说,这样的我,还能相信谁?还敢相信谁?
尔允不是分不清好赖的人,柏琰可以把对她的怀疑说出去,可以强硬地对待她,但他没有。他将与她的所有怀疑和交涉,都封于兰台之内,他甚至提出愿意先对她说出他的秘密,把选择权给她。
但她还是做不到。
她也害怕,万一听到不该听的,她便会被绑在柏琰的船上。
从未与人同行过,从未做过自己想做和喜欢做的事,什么都未拥有,母妃也怨恨她、不认她。
这样的她,还能承担什么风险?又如何能敞开心扉?
“我谁也不信。”尔允凄然道。
楚娴花容沮丧,叹出口气道:“那么这世上,可有人能让您相信吗?”
尔允本不想再同楚娴多说,只是听了这个问题,还是忍不住去想,会有这样的人吗?除了她家人外的……
有。她心里,浮出那个人的名字。
父君会对那个人充满认可与敬意,哥哥提到那个人时,崇拜向往的眼神明亮的像是晴朗夜空的星光。
家人们都那样信任他,她也愿意去相信的。
“可惜,他已经死了。”尔允惨惨地一笑,冰冷地说着,“昙清太子,他已经烟消云散了。”
楚娴的眼睛顿时睁大,犹如两颗核桃,下意识张开嘴,看着好似要说话,但声音就断在喉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用一种仿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尔允。
尔允却已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她也出来的够久,该回去了。
没再理会楚娴,尔允抽身,从原地消失。
次日,尔允和柏誉乘着天车,去往帝宫。
这是上界的规矩,皇子的正妃在册封圆房的第二日,夫妻二人要共同去帝宫,谒见天帝。
柏誉的天车,由两只凤凰、两头麒麟,与两条龙,共同拉着。
因是帝子,这般的地位所对应的天车,自是豪华万分的。整个天车大且宽敞,全部由黄金打造。车身的每一处,都雕镂着精细的纹样,不是蟠龙便是这世间的飞禽走兽、云蒸霞蔚。
天车上的帘子是用点火而不燃的火涣纱做的,一块块火涣纱,被裁剪成层层叠叠的帘幕,覆在窗前。当天车飞动的时候,火涣纱被风扬起,尔允倾城绝世的容颜便也从窗户中露出来。
周围那些看到天车行过的臣民,都躬身拜伏,等着天车过去方可起身。当天车从他们面前经过时,惊鸿一瞥,所有人都被新帝子妃的美貌所惊艳,甚至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
终于,尔允和柏誉相携着,来到天帝所在的天擎殿。
云海翻腾,天擎殿矗立在十几丈高的高台上,重檐的屋顶,带给尔允一种极为震撼的恢弘气势。两侧规整的配殿,又共同烘托出一种君权至上的压迫感。
尔允和柏誉一级一级,踏上台阶,走入天擎殿中。
当看到坐在七重纱幕后的天帝身影的那一刻,尔允心中说不出的激动,终于、终于到这一步了。
在西宫的这些日子,她设计柏誉和余娇容离心,一面从他们身上调查那些隐秘事件的真相。而她所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今日。
自从昙清太子死后,天帝几乎再也没有露面,终日缩在天擎殿里,尔允无法接近他。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成为帝子妃,于册封的第二日,依循祖制,拜见天帝。
她终于接近天帝了。
只有天帝,才是那个知道最多的人。
金碧辉煌的浩瀚天擎殿里,除了静静立在边缘的下人,此刻这里,只有五个人。
天帝,天后,尔允和柏誉,还有——柏琰。
天后坐在天帝的下首处,她和天帝已经等候尔允和柏誉多时。
柏琰坐在一旁,就和尔允第一日入西宫奉茶时,见到的他一样,他端着一杯雪顶寒翠,用杯盖不疾不徐地沏过,缓缓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