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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知怎样。”有人小声说。
又是一片沉默,显然他们也不敢无端猜测。
“皇上今天没下车啊!”有人小声提起这个。
“对啊,太后还让小黄门去请了的。”
“可皇上始终没下车!”
“难道皇上早有预见?”
“未必,倒可能是早有不满。”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沉寂。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
这的确是有些奇怪,我们的舅舅也是他尉迟澈的舅舅,我看他以前还算恭谨有加的,这回是怎么啦?
大家不敢再多话,各怀鬼胎,我安心的等着,等着后续的戏码。
果然不一时,有小黄门进来问我我的马车停在哪里。我暗暗好笑,宫门外,永宁王的马车标记那么明显。他们想搜,狄远自然会带着他们搜个遍,跑来吓唬我有意思吗?
再说了,老黑用过的面具和衣物,早被我在经过酒肉馆时扔在灶台里烧掉了。他们还能找出什么来?当然,我也知道他们也不一定是在怀疑我什么,他们最多有些怀疑罢了。
这一等,居然让人等了近二个时辰,中间,我让人去酒肉馆取了些能吃的东西来,反正酒肉馆就在皇宫对面的小巷内,走走也没几步。不然这些朝臣在腊八的好日子不仅没喝上腊八粥,还要饿肚子,也未免太可怜了。天色都暗了,终于有小黄门出来说了句:请永宁王妃留下,其余人先回吧。
那些朝臣都如同得了大赦,一个个溜得飞快,也没人真的在意一下受伤的太后此时究竟怎么样了。
我跟着小黄门向里走,一路的方向我很熟悉,这是带我直接去太后永信宫的路。
老远就看见永信宫的灯火通明。宫女内侍一群群的进进出出。看这阵式,似乎太后伤有多重似的。我心里暗暗好笑,这是不想取你们性命呢,你们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是留着更有用。
我先看到了丙常。他低着头站在太后寝殿的外面。依然是恭恭敬敬的模样。我从他前面走过,他并没有抬头。隔着门帘,我听到太后在里面呻吟的声音。小黄门报上:“永宁王妃到。”
“进来吧。”这声音竟是望舒。
小黄门打起帘子,我迈步进去,果然,屋子里站了一地太后的子媳。望舒就坐在太后的床头。此时正看着我。
“太后娘娘。”我依礼躬身。
“过来。”望舒说。
我小步的蹭到太后床前。太后娘娘脸色倒有确不好,人也显得有些萎靡。半瞌着眼,并不看人。但她好好盖着被子,我看不到她的伤。
“这伤……”我小心的想着该如何说些慰问的话。
“无碍!”倒是太后自己发了话。
“太后伤了臂膀。”望舒说。
“怎么回事,”我做惊讶状,“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飞帘,”太后叫我,“听说你进城时曾遇到奇怪的事情?”
“对啊!”我立刻添油加醋的把遇到那个厨子的事说了一遍。
“那个厨子已经被他们送到大理寺了。”太后说。
“是该好好审审!他那模样就不正常。”我说。
“你说秦王最后是如何混入城中的?入城的马车都仔细察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马车也被他们仔细察过,护送我的狄远将军说,可能他另想办法了。”
“飞帘!”太后突然睁了眼,吓了我一跳,她眼光锐利,似乎想一下子刺穿我的五脏六腑,“尉迟洌现在在做什么?”
她突然问起洌,看样子还有对此事有很深的怀疑。
“永宁王吗?这时间他应该在枕戈待旦,准备明天与突厥的厮杀吧。”
“向我射箭的人穿黑衣带面具!”
“秦王正是这样打扮。”
太后盯着我,我也坦然回视他。洌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大哥处,明天天一亮就要和突厥人厮杀一场,这是早就商量好的。而秦王也的确黑衣戴面具的打扮。自以为可以冒充尉迟洌。我没有撒谎。
“对了,飞帘你见过秦王,你觉得秦王这人怎样?”
“秦王疯了!”我回得干净简洁。
“这话从何说起?”
“他认定先帝原本是想把皇位留给他的。大约是因为先帝曾经比较喜欢他吧。”
“难怪,”一直站在墙边没有说话的皇帝此时开了金口,有些激动的模样,“难怪他要拿去太庙中先帝的牌位。”
“牌位?”我有些发愣,要那东西干什么?先帝不是没死吗?再一想,才回过神来,这事当然不是洌干的,怕是那个真秦王的手笔。他把太庙中先帝的牌位拿走了!这可真有意思的事。腊八是祭祖的日子,接着是过年。他这么做显然是有原因的,难怪他今天巴巴的混进城来。
太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你们也不用都守在这里了,梁太医既然说了我这老太婆死不掉,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望舒站了起来,也不用她叫,我立刻学她的样子向太后施礼告辞。
望舒辞了步撵,待只剩下两个人走在路上时,望舒让身边人远远的不必跟上来。她轻声对我说:“过潼关时看到大哥了?”
“见了。”
“告诉大哥,皇上圣旨马上就到,要让他回渤海了。”
“会派谁守潼关?”
“不知。这你也别操心了。大家各自造化,各自缘法罢了。”
我笑了一下,她大约也知道眼下我和她立场不同了。
“听说你原先那个丫头死了。”我说。
“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给你添麻烦了。”
“你不能把所有的皇帝身边的女子都这样解决掉。”
“当然不能,我不是那种会拈酸吃醋的人。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以后收敛着点吧,传出去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