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有了一瞬的凝滞。
然而下一瞬间，花祭猛地微笑起来。冬狮郎皱了皱眉，看着她的眼中带着不满。乱菊有些诧异地开口：“怎么了，花祭？”
花祭抬起头来，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只是突然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乱菊挑了挑眉：“哈？”
冬狮郎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那样明媚的笑脸。他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也有那样笑过，但自他认识她以来，他只见她笑过一次。
那一次，是因为志波海燕。
而自从那个人结婚以后，她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了。
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冬狮郎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起步向队舍内走去：“跟我去执务室！松本你也是！”
那个能让这家伙再次露出这种笑容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Chapter 21 睡眠と前尘事
日番谷冬狮郎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望向沙发的方向。从这里，只能看见沙发黄褐色的靠背。想了想，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沙发边上。
粟发的少女安静地沉睡着，长长的发丝从她身下滑落，几乎垂到地面上。她闭着眼，双手随意地放在脸颊边，睡得很安心，长长的下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一时间，十番队的执务室中只剩下清浅到几乎无法令人察觉的呼吸声。
他叹了口气，突然有种很疲惫的感觉。可是、他不能停止前进的脚步。所以，他不能有感觉疲惫的时候。
“我说，你就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吗，冬狮郎？”模糊的记忆中，这个人似乎是这样跟他说过，用那种略带无奈和调笑的语气，他很难得地、在她琥珀色的眼眸中看到了类似宠溺的感情。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能遵守和她的约定了。而他，也学不会像她那样，笑得云淡风轻。
看着少女嘴角浅浅的弧度，冬狮郎皱了皱眉。
她是……梦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亏她还能睡得这么沉！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唰”地一下从外面被拉开，乱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队长！”刚喊了声，她随即噤声，显然是看到了正睡得香甜的花祭。于是她只能压低声音，同时轻轻合上身后的木门：“出事了，队长！”
冬狮郎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什么事？”
“是……”
“唔……”乱菊正欲开口，便见花祭缓缓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眸，打着呵欠悠悠转醒，“啊——”
“呀，吵醒你了？”见她醒来，乱菊笑了笑，“真亏你睡得那么熟呢！”
“啊，还好。”花祭揉揉眼睛，懒懒地坐起身，抬头看她，“刚回来？”
“嗯。”乱菊点点头，随即正色看着她和冬狮郎道，“恋次被打败了。”
“哈？”
“什么？”
事情发生在傍晚的时候。
花祭想，那个时候，如血的夕阳必定染红了整个瀞灵廷，就像那些已然逝去的许多光年中的残阳一般。通往双亟之丘的长阶底下，现在一定是一片断壁残垣吧。
不知道、一护现在怎么样了？
她慵懒地靠在墙边，双手环胸，仰着脸望着深蓝的夜空微微出神，却不由自主地垂了眼眸。
他的伤……希望没事。
“你在想什么？”思绪冷不防被打断，花祭抬眼正看见冬狮郎从里面走出来。她站在阴影里隐去了自己的身形，而他站在光亮之中，房内的灯光在他身前打下长长的黑影，明亮的白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出坚毅的线条。
她猛然发现，现在的他比起当年、明显成长了不少。他真的长高了，同时也变得更加沉稳和内敛了。
冬狮郎回头看了看室内，便又回过头来看着她道，“真的不进去？”
花祭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他皱了皱眉，接着道：“雏森就在里面，你不去看看她？”他走过来，同时再次示意了下房内，“阿散井那家伙伤得不轻，你也不看？”
“嘛，恋次那家伙的伤还行，死不了。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花祭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靠着墙面侧了侧头。这个角度真的很好，恰巧可以看见躺在地上的恋次和站在他旁边、此时正有些不安的雏森，“你刚跟小桃说了什么？”
冬狮郎走过来的脚步顿了顿。他抬头用眼角看着她道：“你在这里应该都听到了吧？”
“嗯……一点吧。”她回过头来，看着少年湖绿色的眼眸，不由露出赞许的笑容，“你很敏锐，冬狮郎。不过……”
“不过？”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随后便直起身率先离开，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走吧，再过会儿市丸和吉良就该带着四番队的人过来了，我可不想被他们发现。”
“既然如此，刚才还一定要跟着我过来？”
“我可不想一直呆在十番队的队长执务室里。啊，其实这是变相软禁吧？”
“……切。那你是想去牢里呆着？”
“……一般人都不会选这个吧？”顿了顿，少女的声音再一次在黑暗中响起，“大家……都变了很多呢。”
静了一会，略显沙哑的少年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也许吧。”
“啊！”
背后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随即身后便传来一个有些怯懦的女声，战战兢兢，就像是拍惊扰了什么似的，“对……对不起！”
果然不应该在走路的时候随便发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