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段景修肩膀被两只枪口抵住,被迫放手,双眼红的像头吃人的野兽。“谢寅,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
谢寅还是笑,摇着头,笑得阴森尖锐,把自己的枪口对向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利恩娜身上:“游戏最好玩的地方到了,你说我能就这么结束吗?一边是新欢,一边是旧爱,Patrick,你老大没有告诉过你么,做人不能太贪心吗。从里面选一个吧。”
段景修低头看眼伏在地上的利恩娜,望向手机里那抹再熟悉不过的娇弱身影,一股酸意在胸口翻滚长啸,眉峰狠狠聚在一起,忽而嘲笑道:“谢寅,你想报仇,尽管对付我一个人,用两个女人要挟我,这种卑鄙手段,大概只有你一个人想的出!”
“别费力气了
,Patrick,我不是黑高,有女儿在你手上。也不是你原来的老大,听你几句废话就放过你,让你全身而退。高尚手段吗?从来出来混的那一天,这个字我早就忘掉了。”谢寅蹲下,手指拨开利恩娜的头发,露出她脏污狼狈的脸,另只手晃着手机,“给你三秒钟,要么Kelly死,要么小朋友死,别让自己后悔……Patrick……”
段景修的视线紧随那屏幕中曾予尔并不清晰的身影,眸子里填满碎裂的难以割舍的爱意,极度的挣扎,极度的留恋,发鬓微微渗出薄汗,甚至,有些庆幸,谢寅让他能亲眼再看到她。
原谅我,小鱼儿……
“三、二……”谢寅把手机放在耳旁,挑眉笑说,“Leo,小朋友要放学了,准备送她上路……”
“谢寅!”段景修向前迈进一步,后面两把枪随之扣在他的脊骨,一个足以转移在场所有人注意力的动作,包括谢寅和利恩娜,都是神色一凛,段景修暗自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攥在手中,咬牙沉声,“看来游戏只有你一个人在玩,我还没有做出选择,你倒先替我选了?”
男人彼此冷滞的目光对视半响,谢寅转脸看地上的利恩娜。
“宝贝儿,你真可怜,Patrick不爱你就算了,现在连你的命也不在乎,呵,你是不是很伤心、很后悔?”
利恩娜面露惊惧,看向段景修,红唇颤抖着唤出:“Pat……”
段景修没精力分心,冷眼盯着谢寅:“告诉你的人,放过曾予尔。”
谢寅似乎很满意他的决定,对守在曾予尔附近的杀手换种说法:“Leo,小朋友放学想自己回家,不需要你帮忙了。”
那边一声干脆的回应:“是。”
手机方一挂断,谢寅立刻作势扣动扳机,一柄锐刃就搁在他的颈间的大动脉上。
他眯眼,眸光下移看着,似在感叹:“呵,手还是那么快。”
段景修微笑致意:“谢谢夸奖。”余光瞟到身后的人也聚了上来,便将刀刃倾斜一个角度,在谢寅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印,森然说,“让你的人立刻滚出去!”
“Pat——”利恩娜从地上爬起,过来抱住他的腰,“小心,不要——他带了很多人!”
“放心,我有分寸。”段景修夺过谢寅的枪,一路把他从仓库拖了出来,利恩娜拿着段景修的车钥匙去开车,停在门口。
车向市内开出几公里,后
面谢寅的人紧随其后。
谢寅虽是黑帮老大,身手却差的可以。真正的贩毒头子从不自己吸毒,可除了与谢寅十分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曾经就是个贩毒的瘾君子。想戒掉毒瘾等于扒了人一层皮,从那时起,谢寅的身体状况就一直是个谜。
段景修自然是从利恩娜得知谢寅的一切。
想来,谢寅这十几年若不是靠着他的一群爪牙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恐早已被帮派里的新人取代。
段景修将谢寅的手脚捆绑,蒙上他的眼睛,在一处岔路准备将他推下车去。
“Kelly。”谢寅朝向司机的位置,低声发笑,从容得很诡异,“这个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嗯?哈哈——失望了吧。”
利恩娜咬紧嘴唇,蓬头垢面着,继续专心致志开车。
段景修见她眼神躲避,直觉她和当中有关联,狠狠揪住谢寅的领子:“谢寅,我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今天如果你还有命活着,就马上滚出中国!不然,凭你这副骨头,我不用亲自动手,悄悄弄死你也不会有人察觉,想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跟我硬碰硬,你是不是真的有胜算。”
谢寅已背对着被推开的车门,卡在当中,段景修手里拎着他,凛冽的风吹乱男人的发丝,松手前一刻,听见谢寅淫.笑说:“Patrick,小朋友的味道那么好吗?我也真想尝一下……”
段景修听罢,眸光一暗,猛地松手,同时也将他的膝盖和双脚踹出。
车继续开,北风狂肆地吹刮,段景修关上车门,探头看,谢寅被甩出车外,裹着一圈白雪,翻滚进路边的壕沟里。
后面跟随的车急刹车停下,跳出几个人。
砰,砰——两声枪响,在旷野中消弭,便没了声响。
利恩娜加紧有门,车行进市区,段景修便见到了侯大帅等一行人,天色将晚,他匆匆嘱托利侯大帅照顾好利恩娜,先送她回别墅,便只身驱车去公安局。
利恩娜在他准备关上车门时,跑过来用手挡住,眼睛红通通,里面盛着愤怒和痛苦相掺的眼泪:“刚才我一直想问你,谢寅逼你做抉择的时候,你为什么选曾予尔,不选我?为什么?就算你不再爱我,但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我死在你面前?”
段景修仍目视着前方,声线平直有力,与以往面对利恩娜时不同的,少了那份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