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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情/亭亭何所依(12)+番外

何仲着实一僵。缓缓地轻揉她的发顶,顺势摸到了她的额头。

很烫,然而,汗却是冰凉的。

“你躺着,量量体温。”何仲找出体温计,让她夹在腋下,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38度6。

薛婷不住地喊“渴”、喊“冷”。

何仲顾不得其他,给她倒水,找药。

白色药片放在小盒子里,递给她:“退烧的,乖乖吃了。”

薛婷还在流泪,枕头上有一块块的濡湿。

何仲把药都喂到嘴边了,她倔强地扭过头:“我不吃药!死也不要吃药!”

劝了几次,何仲没办法,将新买来的衣服给她换上,带她去医院。

路途中,他想起来她母亲的死,霍然理解了她不吃药的原因。

手不住地去探她额头的温度,被她一把紧紧攥住了。

并不陌生的身体触摸,此刻更像一对交往已久的恋人那般,有依赖对方的错觉……

“去哪儿?”薛婷嗓子哑着,软绵绵,有气无力。

“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要死了的人才去医院……”

何仲语气生硬地回:“是想要活的人,才去医院。你想活吗?”

薛婷一哽,一脸气恼地看着他。

何仲淡笑:“你不想死的。”

24

薛婷的吊瓶打到一半,重又生龙活虎,趁何仲下楼给她买宵夜的工夫,给之前用短信告诉她那间同志酒吧的号码,发了条信息。

“你究竟是谁?”

她心如擂鼓地等待。

手机许久没有动静,倒是何仲拎着热腾腾的粥回来了。

“精神好了不少。”他盛粥喂给她吃,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接下来,你是跟我回家继续大战?还是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薛婷肚子也饿了,一口接一口地不客气。

“我是有精力有体力,你呢?一个人劈成两半用,很累吧。”

何仲隐隐有些不满地望着她。

薛婷挑了挑眉:“哦,我忘了,你一向都有这个本事的。哎,你这么看我干嘛啊,我是好心提醒你,小心体力不支,让人笑话。”

何仲这回笑了,笑的甚是让人毛骨悚然:“谁先倒下,谁才是真正的体力不支。”

他抬头去看眼她的吊瓶,赤.裸裸地示威。

薛婷没了胃口,忽然说:“我想在你家住几天,行不行?”

何仲放下碗:“你告诉我,张权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答应你。”

薛婷手心攥得疼,之前确实是想找他帮忙的,否则怎会屁颠屁颠给他白送钱去,可张权……

她忽然感到无边无际的害怕。

何仲掰开她手,发现她手掌里沁满冷汗:“薛婷,你继续保密下去,谁也帮不了你。”

“如果……”

“如果你说,只要跟你睡觉就是帮你,不好意思,我体力倒是可以的,不过……我很忙,恕难奉陪。”

薛婷心口重重一沉,情绪到了脸上,却瞬间转变,变得满不在乎,到嘴巴上,就说了相反的话。

“好啊。你走吧。不送了。”

何仲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扔到她面前:“外面还在下雨,你走的时候披着。看见床头的铃没有?药快滴完的时候,记得按,有护士拔针。”

说完,他轻轻看了她一眼,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婷呆愣了几分钟,直到周遭安静下来,外面走廊里的声控灯都已全灭。

眼前漆黑,她拿出手机,掂量着今后何去何从,张权的死,她是置之不理,保命在先,还是留下来,继续与警方配合,为他讨回公道。

拖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她乱极了。

可无论怎样,似乎都不应该牵扯到何仲身上。

她苦笑,她什么时候变得会为这个人着想了啊?

他若果执意进泥潭,她还阻止得了吗?

走廊正对着门的灯忽然一亮,她抬眼瞧去,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25

何仲把她送回自家,钥匙留给了她。

薛婷笑得狡黠。

激将法。对我这种人可不管用。

何仲掐起她的下巴,语气不善:“别这么对我笑。你会让我以为你有什么阴谋。”

薛婷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打趣:“啧啧,客气了客气了,你的阴谋论让我以为何先生心胸非常狭窄。”

已经十二点多,何仲手机却嗡嗡叫的厉害。

不用猜,看何仲的表情,又是小晴嘛。

真会挑时候。

何仲下车去接电话,薛婷一下就没了心情,顾自裹着他的外套,准备进门。

他挂断手机的一刹,她从后面搂住他腰,糯声糯气地说:“人家失眠怎么办呀?”

何仲怔了一怔。

半夜里,四下那么安静,艾小晴的撒娇都被薛婷听了去,还肉麻兮兮地学了。

何仲转过身来,捋捋她鬓角的头发,嘴唇压下来,贴着她的耳朵:“我有一种治疗失眠的好方法。”

“嗯……痒死了……我知道是什么方法,那你是先治疗我,再治疗她去?还是先治疗她,再治疗我?”

“你说呢?”说话间,他吻她。

薛婷先是笑,眉毛一拧,咬了他一口。

何仲猝不及防,痛哼一声,擦了擦唇上的血渍:“看来,今晚我只能为她治疗了。”

薛婷不以为意,进门去,转身立即将钢化防盗门锁上。

何仲也不着急,闲闲地透过门看着她。

薛婷颠着手里的磁卡和钥匙,说:“狡兔有三窟,我不信你就这一个窝。”

26

第二天,薛婷接到女警打来的电话,说想请她配合调查,再去局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