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婷只走到门口,脚一顿:“我……”
女人笑的和蔼,抚着她的后背,让她想起了她的妈妈。
“我是扬州的妈妈,你不用害羞……请进请进,小姑娘你多大了呀,别介意,男孩子自己住家里有点乱。”
薛婷一下子懵了。
扬州……她苦笑,扬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阿姨,您别客气,我只是扬州的朋友,来找扬州有点事,他去哪儿了?”
扬州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答:“他这个孩子从小就被我和他爸爸影响,太叛逆了,大学念了半个月就休学了,现在在……在什么建筑公司打工,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打电话替你问问?”
薛婷忙阻止,说她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关门离开。
去会所这一路,她想了很多。
扬州。她都对他做了什么?!
进入女士会所,她走VIP电梯,刚一出来,踏上吸音效果极好的地毯,打给大姐。
“扬州在不在?我要见他。”
大姐刚出声。薛婷打断:“多少钱都给!”
大姐嗓音有些怪,说:“在……你和扬州第一次见面的包间……客人太多,我、我不招待你了啊。”
薛婷应声,眼前便是那扇门。
大白天的,客人能多到哪里去?她这个金主哪次光顾不是大手笔砸钱?大姐竟不来抢,实在奇怪。
她越想越不对劲,难道……
方一掉头,她嘴巴立刻被人从后面捂上了,刺激的气味在口鼻环绕,嗓子眼一阵干哑,什么声儿都发不出来,徒然挣扎几下,手臂垂下,耷拉在身体两侧……
薛婷绝望地想,这下中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薛小婷童鞋还是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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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47
薛婷是被一波兜头凉水刺激醒的,头顶是澄黄色的灯,透过睫毛上的水滴,落入视野中,变成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原来她还活着……
可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手脚被捆绑着,浑身冰凉湿透,额前的发滴着水,还有些顺着脖颈流进内.衣里。
药劲还没完全散去,薛婷有气无力,望着一后面跟着三个跟班的男人晃悠着来到面前。
这人是Andy,谷皓,鼠哥,张权的男朋友。
身份还真是多重。
薛婷立刻明白了,他因为张权而被抓的当天,他们在市局审讯室前见过面,他当时大概是这么说的:我出来第一个弄死你!
Andy说这话时的画面薛婷记得清晰,而且,他们这种人,是绝对说话算数。
看他今天的恶架势,是来要兑现承诺。
薛婷想,这回她真摊上大事了。
她本来听了何仲的警告,已打算离开,可惜,只差一步,就隔开了生和死的边界。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来几个字:“你……你……是不是你杀了……小权?”
Andy站在她面前,眼皮耷拉着看她,手一挥,跟拎小鸡似的,把她提起。
“货在哪里?”
薛婷以为自己脑袋还不清楚,听错了:“什么货?”
“啪——”她几乎是飞了出去。
着陆时,耳朵嗡嗡直响,左脸火辣辣地疼,头更晕了。
妈的!居然打她!
薛婷胃里翻腾,干呕了几下,勉强抬起头,咬着牙,恶狠狠地回望,那眼神像要把男人生吞活剥了。
没有力,也要有气,是不是?
可是她撑了一会儿,就抵不住药物作用,软趴趴地倒下。
哒哒哒。
Andy的皮鞋到了她眼前,妈的,你还想学黑帮电影里那样踩我几脚?
该死的,她不该有这个想法,因为Andy很快就实施了。
她背后一痛,本就瘫软的身子彻底被人踩压在冰凉潮湿的水泥地上,她脸贴着地面,又脏又黏,硌楞楞的,还能闻道腐朽的臭味和木材发霉的味道。
让我就这样死了吧。反正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都已死去,只剩下她一个人。
薛婷从试图缓缓爬出Andy的脚下,到认命不动,这几秒中的时间,仿佛经历了小半辈子,过往的人和事一一在脑中走了一遍。
父亲的病逝,哥哥的意外死亡,母亲的服毒自杀,张权无声无息躺冷冻柜里的模样……
还有墨兆锡在法庭上为钟素凝脱罪,她泼法官红油漆,她被送进管教所,她故意离间墨兆锡和女朋友的感情,设计他入圈套,欲亲手毁掉他,却在这个过程无可救药爱上了他,当她幡然悔悟报复并没将她从爱恨中解脱,决定放手,一直扮演路人角色的何仲,却在她那最潦倒时给了她一笔急救的钱,她不仅还清外债,还终于得以实现和哥哥生前约定的愿望……之后时隔三年,她带着从洛杉矶意外得到一笔巨额财富回国,还个人情……
她还没回忆完呢,从背后的钝痛中猛然回神。
Andy一跺脚,她惨叫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踩到她哪根神经了,她顿感四肢都像要断了一样,大骂起脏话来,最后嘶哑地吼道:“你还不快杀我?是不是男人!”
话音刚落,她又一阵头晕目眩,被像垃圾一样捡起来,随手丢到另一边的海绵垫子上。
薛婷重重落下来,除了疼,还是疼。
周围臭气熏天,薛婷被呛的咚咚咳嗽,也不知道这海绵以前是干嘛的。
Andy半蹲下来,抓着她的衣领,眼睛里射出一道道凶光,他右边眉角有块月牙形的疤痕,薛婷浑身脏兮兮,扯扯嘴角,半睁着眼,要死不活地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