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意一想温娇也许正被她的爪牙折磨,气血冲上头顶,锁紧她喉咙:“你以为本少爷不敢?”
李管事大呼:“九少爷,不可啊!”继而对穆兰襄道,“穆小姐到底发生何事?何苦如此与九少爷赌气啊?”
穆兰襄咬紧嘴唇,睫毛湿漉漉,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等唐君意下手。
穆府家丁早已叫人来,穆兰阳赶到,别个下人不敢上前对唐君意动武,只好他亲手将妹妹救下。
府中女眷好生安抚穆兰襄,哭天抢地一般,一面又说总算吉人自有天相,让穆家大小姐得以脱险,要好好酬谢神恩,穆兰襄只呆呆地望着唐君意,一双眼睛肿的似核桃。
穆兰阳轻叹,幸好妹妹只受了一点小伤,身子安然无恙,一打量,却见她穿着剪裁颇小的男装,心中一沉,再想方才唐君意的反应,猜个七八成。
他又何尝不担心温娇,问穆兰襄道:“可是三个黑衣人将你和温乔儿掳走?她人如今到底在哪里?兰襄,你……你倒是说啊!”
这头,唐君意也从愣愣中缓回了神,缩着眸子望向穆兰阳和穆兰襄两兄妹,拳头攥紧,指节发白。
穆兰襄失声痛哭道:“为何你们个个都问她?为何个个都怪我身上?她再怎样不过是个下人!况且,是她提的主意,要与我掉包,我也不想一走了之的……”
☆、梦已碎人也两分
六一.梦已碎人也两分
天边朦朦亮,晨曦里幽弱的阳光钻过破庙窗口的木板缝,斜斜地落进来,温娇像一尊石像,躲在佛龛旁,虽然负责看守她的老三已经昏昏欲睡,她仍不敢放松警惕。
老三困得直点头,此刻她若不逃,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温娇的脚有血渗出了纱布,仿佛有人在生拉硬扯她皮骨,她疼得没什么力气,还是咬紧了牙关站起身,刚走了两步,脚下的干枯稻草被她踩出了声响。
她脊背一冷,战栗起来。
老三只听窸窸窣窣,疲惫地将眼睛睁开条缝,就瞧见温娇要跑,“蹭”地从地上醒过来。
温娇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便跑,奈何她腿脚实在不好用,也没甚体力,还没走出破庙,就被前后夹击了。
原是那大哥和二弟也气喘吁吁地回了来。
二弟上前一步,揪住温娇头发,向旁边一扯,目光登时猩红,恶狠的模样,挥剑便要杀她而后快。
“好你个臭小子,敢糊弄老子,看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温娇无处可躲了,想着自己也是一死,便咬紧了惨白的嘴唇一声不出,闭上双眼。
老三有点迷糊,还惦记要着“穆小姐”的身子,倒是有点心疼地阻止道:“二哥,到底怎回事啊?穆老贼的银两可拿来了?”
老二怒道:“还提银两?幸好我和大哥快些躲命!这小子和穆兰襄换了衣裳,使了掉包计,将我兄弟三人戏耍的团团转,如今人财两空了!白白折腾一回!”
老三不可思议地打量颤抖的温娇,她眸子阖着,小下巴绷紧紧的,睫毛又长又翘,像蝉翼一般扑簌簌颤抖,怎看都不像个男子,怀疑道:“他是个……是个男子?”
“臭小子!看老子一剑杀了你!”老二冲动,执剑要割温娇喉咙。
老三越看越觉得不对,道:“二哥,且慢!”
“蠢三弟,你休要再啰嗦!这是个男子,你还护个屁!”
“二哥,且让三弟剥光了她衣裳,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吗?若真是个女子,先伺候咱兄弟三个,再送她上路!”
老二一皱眉,默许,收了剑。
温娇陡然拉紧衣襟,一睁眼,便对上两贼人邪.淫龌龊的眼神,她踉跄着后退,泪大滴大滴砸落下来,她怎能这般肮脏屈辱地死去?
心底一沉,她暗暗将手伸进袖口里,取出之前穆兰襄和她互换衣衫时,摘下来的一只珠钗,握牢在手中。
那两人步步逼近,见她如此露出惊恐的神情,了然地放声大笑道:“哦……原来老贼府里也兴女扮男装,臭丫头,有胆子戏弄爷,今天爷就让你爽个够!”
温娇猛然将手里珠钗锋利的一端抵在自己喉咙上:“你们别过来……”
那两人一顿,面面相觑,仍邪笑着向她靠近,她去意已决,手甫一抬高,正落下时,心念道:九少爷,乔儿欠你的,来生再还罢!
手腕却是一痛,有人夺了珠钗,扔了老远,顺势扣住她咽喉,将她整个人擒住。
“大哥!”二人喊道。
“都闭嘴!”老大厉声吼道,“都甚么时候,你两个还想着这等艳事!方才在穆府门前,我见唐家少爷对这丫头去向甚是关心,不惜跟穆兰襄动起手来,可见这丫头留着还有一定用处。”
老三道:“大哥,不管怎样,早晚这丫头都是要弄死的,何不先便宜我两?也让咱哥俩尝尝唐家少爷女人的滋味儿。”
大哥恨道:“好!你两若非要在这紧要关头□□大发,兄弟我先不奉陪了!”
话罢松开温娇,大步离去,老二慌了,道:“大哥,留步,是我等小弟的错,一个女子罢了,哪里没有?三弟,快过来给大哥赔不是,咱都按大哥说的做就是了。”
老三不敢造次,迟疑地瞅了眼温娇,遗憾跺脚。
这三人将温娇架着,一路朝南跑,温娇腿上的伤口本来就是新伤,这一折腾,绷开来,血渗出来,星星点点地蹭在路旁的草壳子。
李管事带着丞相府家丁,一路随穆兰襄指引找到破庙,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唐君意一气之下,来到穆兰襄面前,也不管穆兰阳和穆老爷在一旁是何等脸色,便暴怒吼道:“为何人都不见了?你说的破庙可确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