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唐淇的唇又吻了上来,他从怀城披星戴月、偷偷摸摸地赶回来,心里想的不就是见她一面,听她一句发自肺腑的关怀吗?
萱玉在他狂热的吻中几乎透不过气,想要挣扎逃脱却又无力挣开,只得任由他在自己的舌尖放肆游走。
良久,他才停了下来,抵着萱玉的头,柔柔道:“跟我走吧。”
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又将他再次推开:“走,去哪?”
“哪儿都好,只要不在这里,天涯海角,总有一处能容下我们。”唐淇情意切切。
萱玉苦涩地笑着,反问:“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唐淇一愣,上前握紧萱玉的手道:“我知道你怀孕了,便马不停蹄地偷偷赶回来,萱玉,这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萱玉秀眉微挑,冷冷凝视着他,眉目中是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你的孩子?”她笑了笑,“这孩子自然是王爷的。”
“可是那一次……”
“那一次是我一时糊涂,你……不必再记在心里,而我,也就当从未发生过这件事。”萱玉说得淡淡,似乎对那一次的一夕缠绵并未放在心上。
唐淇用力抓着萱玉的肩,扳过她的脸直直凝视着她,他朝思暮想一直都割舍不下的女人,居然这样无情。
“我不信!”
他自然不信,那一天明明听到萱玉说两个多月一直没有怀上,这个孩子,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定是他的。
“萱玉,与其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一起走,走得远远的,到一个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唐淇!”萱玉厉声喝断了他的种种设想,挣脱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说:“我是王爷的妻子,我爱他,生下了这个孩子之后他也只会更加疼我、爱我,又何来你说的担惊受怕?我不爱你,更不会跟你走,你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被人看见。”
萱玉转身而去,留下唐淇一个人怔怔留在屋中,空剩揪心的疼痛。
一出门,便撞上了到处在寻着萱玉的云枝。
“小姐,茶早就沏好了,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萱玉回头望了一眼西苑中关着的那扇房门,悠悠道:“云枝,我们走吧……”
几日后,雪便又下了起来了,这一次,不再是几片随风飘着的小雪片了,而是漫天漫地,如柳絮一般轻舞飞扬的鹅毛大雪。
雪,渐渐积了起来,地上白茫茫一片空濛。
小恪儿大概也喜欢这洁白晶莹的雪花,便由书瑾带着在房檐下望着雪,咯咯地笑着。
御风在雪中舞剑,挽出一个个飞舞的莹白剑花,恣意潇洒。
屋子里,婉月穿着一件毛领貂裘,就着暖炉,正把最后一点攻打涟州的方略写完。
婉月穿着白毛大氅走出院子的时候,御风便停了下来。
“师妹要出去?”
婉月晃了晃手里的那份方略,点头道:“刚写完了,这就去拿给王爷。昨日小六回来,听他讲,我编的那首歌谣,已经在涟州城里唱开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黄胜一定会对孙翼起疑?”御风擦着剑上的雪珠淡淡问道。
婉月不答,反而看着御风,“师兄以为呢?”
“黄胜自高自大,又疑心特别重,就算他真的不对孙翼有什么举动,也已经生了隔阂。”
“师兄说的不错,我先去找王爷,只要那边一有失和的消息,我们便联络周焕,攻打涟州。”
“只要攻下了涟州,你便算是为宁远师弟报仇了……”
报仇……
当初司马晋刚死之时那如烈火焦灼般的仇恨,现在虽仍然犹在,可却因着小恪儿的到来,减淡了不少。
做了母亲的人,连性情都柔和了许多。
睿王并不在书房,听靖宣说,许是到兰先生府中去了。婉月心想倒也不急在一时,便告辞说隔日再来。
可谁知,一连几日,婉月前去找睿王,他都不在,靖宣每日都有说辞,实在到没什么说的时候,便言自己也不知道王爷是去了哪儿。
这么大的雪天,还能去哪?
婉月突然觉得睿王是在对自己避而不见,才找了这么多拙劣的借口。她也不在意,微微笑了笑,将手中所写方略递给了靖宣:“既然王爷事务繁忙,就请把这个交给他,若是其中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幽客居来找我。”
靖宣犹豫,想要推辞,王爷只说不见婉月,可没说她要是拿了东西来该怎么办。
婉月却不理他,将东西塞在了靖宣手里,便径直走了。
雪,越下越大。
茫茫一片的白,看起来令人炫目。
那棵海棠树早已落花不见,空剩满树银装,潇潇落落的,铺散开漫天惆怅。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一字一句幽幽念开,便若心头也整个儿被这冰洁包裹住了。
不留意的一瞥,婉月仿佛瞧见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正在结了冰的池塘边,迎雪而立,飘飘兮犹若谪仙。
婉月慢慢走了过去,他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遇,神情有些尴尬,但还是豁然一笑。
婉月盈盈一拜:“王爷好兴致,原来在这里赏雪呢!”
作者有话要说:打仗神马的缓一缓,先过几天宁静的小日子吧~~~
30
30、雪情 ...
中原不比北地,这样的大雪十分罕见,睿王一个人站在此处赏雪,呆呆地便出了神。
他这几天一直躲着婉月不见,此时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时,又忍不住有满腹的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