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从李若芙开口的时候杨康就知道她在为自己出气。
只是……
他何德何能。
听的她这么问,杨康潇洒笑道:“李姑娘说的是,不如我们畅饮几杯?”
李若芙坐定,遥望着黄蓉,对杨康一笑道:“自然!”
黄蓉自是忍不下这口气,冷笑道:“杨公子真是好手段,刚刚离开了穆家姐姐,现在就和这个李姑娘在这里对饮
。”
郭靖自然也是没有阻挡,他不知道现在的此穆念慈已非彼穆念慈,对此事也觉得是杨康不对。
听到这话李若芙面色微变,但是这抹变化并没有逃过黄蓉的眼睛。
黄蓉笑道:“原来杨公子还是瞒着这位姑娘的啊。”
杨康脸色冷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李若芙笑道:“杨公子自然没有说,毕竟每个人心底都存在这一个最重要的人不是么?离开必定是有理由的,如
果在一起是痛苦的话,那么离开就是必然的选择不是么?”
虽然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但是看杨康方才眼中的痛苦,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一开始就要选择帮助杨康。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思想,也许……是杨康眼中太过明显的伤痛。
还有,他眼中那害怕被世人诟骂的深深担忧。在黄蓉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他也过的很辛苦吧。
在大金国腹背受敌的如今。
所以,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
黄蓉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虽然有气,但是细想对方的话语,却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反过头来想想,方才也是
自己意气用事,虽然心中有心道歉,但是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哼了一声,拉着郭靖匆忙离开了岳阳楼。
目送两人离去,李若芙朝着杨康笑了笑,得意极了。
杨康深深凝视了她半晌,开口道:“谢谢姑娘……我……”
李若芙摇摇头道:“只是因为看不惯而已,自小我就远离家中去北山学武,门规严厉,从来容不得如此无礼的人
。”
杨康道:“莫不是那个只收女弟子的北山莫非阁?”
李若芙点点头,杨康道:“真是久闻大名,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江湖神秘的莫非阁。”
李若芙道:“并不是什么神秘而已,虽说是个武林门派,但其实只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而已,只是因为很少在
江湖出头,所以……大家就觉得神秘了。”
两人随意的聊着,李若芙却一直在想黄蓉口中的穆家姐姐,三番四次的想问,但又觉得自己和杨康非亲非故,强
忍了下来。
李若芙看着杨康一杯杯的喝酒,劝也劝不住。
都说心伤之时容易醉酒。
但看杨康这摸样明显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杨康其实并不想如此,但是方才心中的苦闷全部被黄蓉的一番话唤了醒来。
杨康看着对面关切的女子,一时晃了神,轻轻道:“念慈?”
李若芙静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的杨康又道:“念慈,念慈,你明明爱我深切,为何要削发断情,为何,你告诉我。”
声音哑然,眼眶微红,却比掉下泪来更让人揪心。
李若芙见状,心里难过不已,知道他所说的念慈必然就是方才那个少女口中的穆家姐姐了吧。
穆念慈,你到底有何等能耐,让一个男人思念至此。
忽然感觉手上一个温暖的覆盖。
李若芙哑然抬头,杨康握着她的手道:“念慈,你是真的决定忘了我么?”
李若芙轻轻道:“杨公子,你认错认了,我不是穆姑娘。”
杨康却仿若没有听到般的道:“念慈,你那日在牛家村对我说过,说要我守着身边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
没有你,我不安心。”
李若芙怔怔的,见他脸上的脆弱,但却不想打断他的话,也许,发泄出来会好一点。
又听杨康说道:“念慈,如今经过濒临灭国,爹爹每日每日的烦闷苦恼。头发白了很多,我恨不得带着他离开那
里,但是我知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爹爹一定不会这样跟着我走,你曾经说两国交战受苦受难的总是无辜的老百姓,
早早平了战乱也是好事,如果金国灭亡了,是不是战争就结束了?为何我要出身在这样的家里,为何……为何所有人
都觉得父王不对……为何?念慈,你告诉我……”
杨康的话里带着些许凄凉和自嘲,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般的突然放开了李若芙的手道:“我怎地忘记了,你早就说
过,我是你的兄长,不能这样……”
杨康醉的厉害,但仍旧是一杯杯的喝着酒,李若芙知道他心中的苦闷郁积良久,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一边。
楼中客人渐渐的少了,见杨康趴在桌上睡熟了,李若芙招手叫过小二,掏出一锭银子道:“你找几个人叫辆马车
,帮我将这位公子带回去。”
那小二拿了钱立马出去找人,不多时几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上得楼来,李若芙指挥者几人将杨康抬到楼下的马车
里。往宅子的方向驶去。
听着杨康依旧轻声呢喃着穆念慈的名字,李若芙苦笑了下。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之事,从来不知道原来感情可以这么折磨一个人。
杨康俊朗的面容上一片绝望之色。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遭遇,可以让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变得如此脆弱。
如果……
我们能早点相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