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唐惜拿起来又喝了一口,“太热了。”又说,“好渴,今天水喝得少了,医生说我要多喝水,对孩子好。”
程绍祖又拿出一个碗,把热水从这个碗倒进另外一个碗里,扬着凉。
房子里,只剩下水声,和两道呼吸声。
程绍祖变了很多,不只是容貌。唐惜靠着台子打量他的脸,程绍祖的视线低垂着注意手上的动作,他仍旧俊朗却不再凌厉,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也不再温柔,只是淡淡的。就像现在,她一个劲地刁难,他默不作声地应允着,因为她提了孩子。
他变了,因为程绍祖最厌恶别人使唤他。
唐惜突然觉得鼻子有些泛酸,她走过去,从后背拥抱住他,“程绍祖。”
程绍祖的动作一动不动,很快,继续扬着热水。
“可以了。”程绍祖把水分在两个碗里,均推到唐惜旁边的位置。
唐惜抱着他,没有撒手。
程绍祖往前走,她跟着移动,他停,她跟着停。
“不是说渴了吗?喝水吧。”程绍祖的声音很平静。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唐惜委屈地说,“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说话,也不想看到我了?”
“……”是,程绍祖在心里说。
“我有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想看到我,不想和我说话呢?”唐惜继续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程绍祖说,他的手握住唐惜的手腕,一边一个,分开。他说的是实话,再看到唐惜,他觉得没那么爱了,因为他觉得很累,不带任何情绪就不会累了。
“你就是讨厌我了,你生气了?”唐惜自顾地说,“我把你家折腾惨了,你生我的气了,不想……”
程绍祖转过身,面对面看着她,“我是不是生气,你会在意吗?”
唐惜不说话。
程绍祖继续逼问,“你今天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是为了什么,和我说过去的事情,说孩子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唐惜,我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用对我好,我给。”
“我都不要了。”唐惜往前走,面对面抱着他的腰,“程绍祖,我想你了。”
“唐惜。”程绍祖蹙眉,有些恼怒地推开,又顾忌她怀孕,不敢用大力气。
唐惜知道他的担忧,更紧地贴着他,看尽他的纠结和挣扎,她突然垫脚,亲住他的嘴唇,还是薄薄的还是柔软的,还是……
程绍祖站着一动不动,不推不配合。
唐惜的吻从他唇上到脸颊上,到下巴颏上,到喉结……她伸着舌头尖仔细地舔,感觉到那里上下滚动,她紧挨着的体温也升高了。
一声低音,唐惜被拦腰抱起,她乖顺地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结实的臂膀。
最后一次,唐惜,这是最后一次,戏耍程绍祖的最后一次。
如果有机会,下次,她一定对他百分百说实话。
从唐惜怀孕,程绍祖没有再做过这件事情,具体来说,是从那个醉酒的晚上开始,他忍了一个多月。
唐惜格外的温顺,让她趴着就趴着,让她跪着就跪着,一点不执拗,也不争着要和程绍祖比较高下,她软成一滩水,眼神迷蒙地望着程绍祖,痴痴地看着,在他一个俯冲时,扬起上半身,不由分说地吻住他的唇。
激情在这刻,彻底燃烧。
程绍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这个女人把他害得家破亲人离世,可他还是对她下不来狠心,只要她一句话或者什么都不说,他就已经投降。
唐惜是毒,程绍祖早已上瘾。
唐惜推着程绍祖让他躺下,她坐在他腰腹上,手指并拢、扶住、对准,勾着眼睛笑着坐下去,她并不会,只知道左右摇晃,很快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软软地趴在程绍祖心口上,娇气地哼哼。
程绍祖理智还在,知道她怀孕,力气用三分,留七分。
他这边顾虑颇多小心翼翼地忍着,那边唐惜却步步逼他,在她俯身亲吻他心口的红点时,程绍祖彻底疯了……
唐惜眼角落下泪来,她抱着他的臂膀,泣声叫他的名字,“程绍祖。”一声又一声,好像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说出这个名字。
程绍祖一个用力,再也支撑不住,最后一刻,把唐惜捞起来放在身上,以免压着她,他呼吸急促,俊脸红着声音低沉沙哑,“唐惜,不要再骗我。”
唐惜醉了,也昏了。
片刻休息,程绍祖体力稍微恢复,把唐惜扶着抱下来放在旁边,没穿衣服先进了浴室拿热毛巾,仔细地给她擦,擦完后随手放在一边,他就躺下,侧身认真地看她的睡颜。
看着看着,噗嗤笑出声,凑过去吻她的眉心,“你是解气了,可把我害惨了。”
唐惜闭着眼睛睡着,挥手打,巴掌落在他脸上,不舒服地蹭着枕头。
程绍祖把她的手捞过来,放在嘴边吻,“就算众叛亲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停了会又说,“唐惜,我爱你。”
声音竟然有些羞赧,还好那个人睡着了,不知道。
唐惜醒来时,觉得浑身困乏倒不算难受,动了动身子,发现已经穿了睡衣,是她以前总穿的那套。
她正愣神,程绍祖打开房门进来,见她醒了,就一个绵长的吻,“现在起来,还是等会?”
“现在不想起来。”唐惜懒懒地说,愣愣地看着程绍祖,觉得他和昨天又有些不一样。
程绍祖拿了钱包过来,抽出几张钱,唐惜的脸上有些发白。
知道她误会了,他赶快解释,“昨晚上的饭钱,我程绍祖还没落败到要让自己女人出钱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