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双嫁(46)
“这妇德,你是如何学的?”
“难不成你们叶府,自小连这三从四德都未教过?”
宋白晴眼底发怒,狠瞪着跪在地上的人。
“回母亲的话,三从四德家中自是教过,寒霜自入侯府,亦是谨遵家中教导,一应行为,秉持原则。”叶寒霜恭恭敬敬说道,“不知母亲所言为何?”
“谨遵教导!?”宋白晴眼睛瞪大了些,“你作为妻妇,不老实本分地侍奉丈夫,竟让丈夫侍奉你,这叫谨遵教导,秉持原则吗?”
“还有你。”宋白晴看着叶秋漓,“我让你管家,那这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该管好才是,小至日出进项,奴婢约束,大至家规族约,礼义廉耻,侯府荣辱,每一项都不能疏忽!”
“如今这事都闹出来了!”
“你也难辞其咎!”
“母亲恕罪。”叶秋漓垂眸福身,“秋漓经验不足,小事上或许确有疏忽之处,可冠履倒置,尊卑不分之事,秋漓却不曾见过,更未在青雅居见过,还请母亲明察。”
此事明显就是宋思卉告状,婆母故意刁难之。
不论最后定性为何,她都会站在妹妹的身侧,倘若自己再说些模糊其词的话,寒霜当真成了孤立无援的人。
就算顶着得罪婆母的风险,她也决会不让妹妹陷入那等孤境。
她声音轻柔,却惹怒了美人榻上宋白晴。
“你这可是有包庇之意?”宋白晴一字一句,颇为冷厉。
第40章 孩子
瞧着这老太婆的怒火被阿姐引了去,跪在地上的叶寒霜连忙开口:“母亲息怒,恕儿媳多嘴问一句,母亲觉着儿媳冠履倒置,不遵女学妇德,可这三从四德,寒霜自进门之后,便时时刻刻谨记于心,侍奉夫君更是如此,此等罪责,儿媳断不敢认。”
“还望母亲明察!”
听到这话,边上某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长辈在,宋思卉不好张扬随意开口,她恨不得把那些事全部抖搂出来。
“你自进门起便谨遵妇德?”宋白晴脸色已然冷了下来。
“寒霜一直谨遵。”
“你作为妻妇,日日让夫君伺候你用膳盥洗,这本是你该做的事,你让二公子这尊贵的侯府嫡子做!你管这叫谨遵!?”
宋白晴原想借着宋思卉的话,整治整治这青雅居的人,作为婆母,威严必得时时刻刻都立着,免得来日爬到自己头上。
却不想叶寒霜如此冒犯她!
顿时她握紧拳头,眼露愤恨。
叶秋漓正在思忖此事如何解决,才能让寒霜全身而退,不受到任何伤害时。
却听到叶寒霜冷静淡然地开口。
“母亲所讲妇德,儿媳确实日日谨遵,若您不信,可以找夫君同来问话。”
“你这是同我顶嘴?”
“儿媳不敢。”叶寒霜低下头,声音岁温和,却隐匿着几分冷锋:“夫君让寒霜吃药,且非要端着碗喂到寒霜嘴边,寒霜乖乖吃了,请问,此举难道有违三从四德?”
“夫君要替寒霜描眉插钗,寒霜服从端坐在妆台前,请问,此举何处违了三从四德?”
“盥洗亦是,夫君他非要。”
“如此这般,难道儿媳要将送到嘴边的汤匙打翻,将他描眉的手扯开,将盥洗的水摔碎,才算三从四德吗?”
叶寒霜嘴角浮起半抹笑意,望着边上听闻此话,脸色已然绷不住的宋思卉,不疾不徐故意道:“夫君非要如此,我从了,母亲说我不遵妇德,可这三从四德,不就是要听丈夫言,顺丈夫心吗?”
“敢问母亲,如此矛盾,儿媳到底是从,还是不从呢?”
宋白晴顿时哑口无言,心口无比郁闷。
“不若,叫夫君来吧?”叶寒霜再次补刀。
宋思卉死死咬住嘴唇,刚刚那些话,像是尖刀般一下又一下地刮过她的心脏,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起,此刻的她,恨不得把跪在地上的人千刀万剐!
二哥哥明明是她的!
二哥哥明明是她的!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这些宠爱被她拿走了!
凭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着衣裳,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地瞪着叶寒霜。
宋白晴当真没见如此诡辩之人,弄得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嘴角抽搐了两下,她无奈,只得收起咄咄逼人的语气:“那你也该规劝才是,怎能任由二公子如此?”
“母亲所言极是,不过儿媳时常规劝,也不见夫君改,不若母亲劝劝吧,比起妻妇,母亲的话,才是字字箴言,夫君听了,定会谨记。”
叶寒霜温柔一笑,无论是表情和眼神,都是恭敬地不能再恭敬的模样。
叶秋漓颔首的眸子忍着愉悦,静候站着。
宋白晴皮笑肉不笑:“看来今日之事,是我误会了,如此,你们退下吧,不过这事,毕竟有未规劝之责,你二人将《内训》,《女诫》各抄五遍,十日内交予我!”
两本书。
五遍。
十日。
还真是以公谋私的好场面,为了给金袋子宋思卉出气,让她和姐姐白受罪?
“母亲为何平白无故罚寒霜抄书呢?”
忽而,雅致的语声自屋外传来。
身着青衣的陆清衍脸色虚弱,淡淡走到叶寒霜身侧,拱手拘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宋白晴脸色微僵,但不得不撑起笑意:“衍儿来了。”
瞧着进门的人,一开口便是帮别人说话,宋思卉心头一颤,虽然知道二哥哥疏远自己,亲近叶寒霜,是为了自己好,可这心,还是莫名难受。
陆清衍朝着叶秋漓也颔了颔首,叶秋漓福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