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别开脸“你那么想攻下襄阳,并不是为了父汗;只是为了你自己!”
“这又有什么不同?现在我所要的和父汗的目的是一样的。”他丝毫不介意被人说“华筝,你真想拿自己的命来换郭靖所关心的南宋襄阳吗?”
“我若不答应,父汗就真的会让我死吗?”华筝看向托雷。
托雷无言以对:话都说出来了,恐怕很难回转“华筝,你就给阿茹娜写封信什么的;她不会坐视的。”
华筝看着托雷,又看看他;别开头“我已错过一次,这次不想让九儿为难。”
“那么你就只能等着被祭旗!”阿不尔斯朗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邪肆“别忘了,你的命还有些在我手中握着!”就算你托雷能请动所有将领为华筝求情,他就是凭借一人之力也会让铁木真的话成真的!
“阿不尔斯朗!”托雷几乎克制不住要拔刀。
“其实你要做什么,就是我想不到阿茹娜也多半会料到!”华筝此刻悲痛的不止是铁木真的无情“在她的角度无人可以指责,否则按哥哥的脾气也不会如此!可为何否要拼得玉石俱焚呢?!难道你就不能让阿茹娜看见自己对御哥哥的深情。”
“看见又如何!我会在意旁人吗?!”阿不尔斯朗嗤鼻“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既然她不肯合作,多说无益,转身。
“阿不尔斯朗!”托雷气的要死;可恶!他就这么无情!好歹华筝也是唯一同情他的人“华筝,你还是写信吧!我去送,一定亲自送到阿茹娜手中!”
华筝却轻轻摇头“四哥,这次她送我过来;一句话都没对我说过!”自己明白她还在怪她!也不怪九儿小心眼,自己也的确听信了谗言,害死了很多人!也算是让江央和阿茹娜彻底翻脸的制造者。
托雷也有些听闻华筝的任性,居然闹到了白驼山庄;若不是她还顾念旧情,哪会容华筝毫发无伤的回来;但这次不同!父汗在群臣面前开口的事情哪一次改过呢!“华筝,此时你要多想想额赫!你又这么跑出来,她该多担心!若知道你有个好歹……妹子,我要如何向额赫交代!”
华筝想起母亲犹豫不决,但想起一路上九儿的无言心中也是毫无把握。
托雷握住华筝的肩膀“妹子,我们是已经无法回到过去!可我还是相信她,相信她的心没有改变!”
华筝咬唇“哥哥!”
“写!她若真和江央一样变了,我就率兵攻打,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攻下襄阳;救你!”托雷给她保证,他们会变,你的四哥不会变!
华筝看着疼爱自己的兄长,自小的五人;如今少了郭靖,没了江央,九儿也不定了,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股凄凉不由而然的在此刻升腾。
有些话不需多问,那封要送的信只需要四字——可否救我。
第 190 章
枫仪堂。
耶律五御房内。
那封信已经展于白衣素装眼前。
欧阳克见她手指僵直,便拿过细观:短短四字,有试探、有释然、有生的渴望却也带着死的坦然。
而她依旧坐着,不语不动。
“真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五御摇头“若真如此,倒是哥哥小觑你了!”
九儿攥起指,紧紧又松开“百大夫的药怎么还没送来,我不管事了他们倒偷懒对付了。”白裙如花,影动离屋。
白衣公子放下手中薄纸,放扇、提杯,细细喝酌她喜欢的清茶。
萧轨依然无声无息的站在耶律五御床头前。
耶律五御闭着眼,也只是喝着手中的温热的清泉水。
一股静默在空气凝起……
萧轨只是偷眼瞧了瞧这二位谁都不想先开言的主:这是耗上了!?
……
……
罗兰端着药刚想踏入屋内,却被一股诡异的气氛怔了一下。
欧阳克放下茶杯,看向罗兰,一个皱眉:怎么是罗兰端来了药?!他那位护兄的娘子呢“罗兰,少夫人呢?”
“她和白楼主正说事,让我把药端过来。”罗兰如实相告。
罗兰不想懂原由,只把药交给前来接手的萧轨。
“心慈?只怕是非要拿谁的命来换才成。”欧阳克可不如此认为,以他对九儿的了解;既然她一心护你,那旁人便都可以牺牲“舅兄,难道不是如此想吗?”
耶律五御闻言,心中微微泛出一丝疑:莫不是……莫不是她要——想到紧要关头,手中瓷杯摇了。
欧阳克见他神色,起身“御,好好调养;莫为了旁事耗费心血。”
“旁事!?”御淡淡笑起,仰头“是旁事!这南宋是旁事,这襄阳也是旁事!我们何时西行?”
瞧着那张看不出一丝其他标签的脸,墨扇半展“我自想念家中娇儿,何时都行!”
“那就明日启程如何?”
“爷,你的身体不可!”萧轨不由握紧了拳。
披着外衣的手举起“这身子要与不要都一样。”
为了那人的性命,你可以罔顾自己的命?!
墨扇全然展开“萧轨,你暂且出去。”
“公子。”萧轨看向身后人。
“可别偷听!”欧阳克起身,走向五御;淡且不容质疑。
萧轨回头,要五御定夺;但见他微微点头,心中万千不甘,却敌不过二人的坚决,只得悻悻而去。
门被关上。
屋中只剩二人。
耶律五御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一层白雾覆盖住了一切。
唉——
重重的叹息。
墨扇被收起“这场宋蒙之战,我一千个不愿九儿插手;特别是杨康,若铁木真知道我们私放此人一定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