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借口“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那声音继续接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但这莫名出现的陌生却让完颜康和欧阳克如临大敌般。
包惜弱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声音,那声音,十八年前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粗布的中年人从林中走出来,直勾勾的看向这里。
“什么人?”完颜康大声,立刻侍卫们就持着利器包围住了他。
“义父。”穆念慈见到他,立刻提步赶去。
“杨大叔。”郭靖也不想让那些金兵伤了他,也敢去。
他去,自然黄蓉也去了。
九儿还没身动,张开的墨扇九挡在了胸前。
剑眉倒竖“别想溜,既然把事情惹出来了;就要负责到底!”
扛上那双满是怨怒的黑眸,不由的,她嘴角的笑意深浓。
“死到临头还想笑。”那对襟的盘扣已经逼近眉宇,那顶级麝香的幽淡味道混合他的怒意。
兰馨的香也回入他的嗅觉,低头,那满脸笑意的婀娜娥眉,从容淡定。
她的唇就在唇前,朱唇粉嫩“别着急,事情才开始呢!”
同时进行中的。
包惜弱有些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但那中年人已经看清了容貌未曾多改的包惜弱,真是平空一声惊雷。
“惜弱。”
那声音再起。
包惜弱这次看清来人,惊的连连退后几步。
“杨大叔。”郭靖紧随其后。
“惜弱。”他不敢相信的又唤了一声。
完颜康感觉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想唤士兵。
“铁哥。”包惜弱的眼泪如河流而出,十八年了;她一直以为他死了的,为何死了的人还现于眼前“你还活着?”
“你也活着。”中年人没有想到,分别了十八年,居然会在这里相见;而且身份如此悬殊了“王妃,你居然成为了金人的王妃。”
“保护王妃,让她先走。”完颜康蛮横的阻隔二人相见。
欧阳克和九儿同时转向一边。
九儿拉起包惜弱“王妃,我们走。”
“不,我不走。”包惜弱挣扎着叫起“康儿,你不能伤害他。”
但九儿突然硬抓住包惜弱,白裙飞舞。就将包惜弱带离了十里亭。
第 5 章
包惜弱看着四周的空荡,屋里很空。
九儿拿来了茶水和干粮“恐怕你也不想回王府。”坐下“究竟怎么回事?”倒了茶,递过去。
包惜弱看着她“你又意欲如何?”
她喝了口茶“你可以当做是帮你,也可以当做是害你。”
包惜弱苦笑“害我?你又为何要害我?”
“现在你一定很混乱,脑袋里都是纷乱的想法和念头。”九儿微笑“与其在王府里,不如在此安静的想想;那些你的疑惑,整理出症结所在;明早,该质问的质问,该责备的责备;该谅解的谅解。”
是的,她现在心好乱,乱的不知道何处是出路。
油灯的灯芯忽隐忽现着。
二人安静的坐着,彼此都不曾用言语打扰对方。
直到后半夜。
“要不要睡会儿?”九儿为她披上厚披风
她摇头。
“外面估计找你都找疯了。”她可以想像到。
包惜弱伸手,抚摸了她的脸庞“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透彻到了人心,却又可以旁观一边;只给予适合的帮助。
“特别?”她苦笑“对我来说这二个字会带来伤痛。”
包惜弱不解。
摇头,她让笑容转为柔和“等你圆满解决自己的问题,再来关心我吧。”
是的,她自己的问题都还在心头绕。
“他为何骗我!?”九儿轻叹“是不是这个问题才是最大的症结。”
包惜弱点头。
她起身,背过身看着外面月都黯淡“当时大概是希望能到你,后来变成了害怕失去!真笨。”
她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为何这么说?”
“明知道你利用他的爱慕保护了儿子。”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了“真以为他不知?那么聪明的人,政治上玩转金国朝野的男子会不懂你的伎俩,不揭穿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吧。”
包惜弱的眸黯淡下来。
“最大的错误就是欺瞒,那才是最伤人的。”她笑起“所以我才说他真笨,当时就实话相告好了;难道不知并非所有的爱都能得到,所爱的人幸福了自己也会幸福的话。”
别开眼。
“现在好了,谎言揭穿了;老婆没了,儿子大概也不会是他的了。”轻叹“平白做了十八年的傻瓜!明知道你不爱他,明知……”
“别说了,求你。”她好难过,为何她句句都戳在了心里“不要,九儿,别说了。”
“大概有你这般的挣扎,他也算能死而无憾了。”九儿深深的吐息“也别太难过,当初救他不是你的错。”
“你又知道什么?”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九儿转过身“我可以帮你杀了他,若你真要如此。”
杀谁?!
包惜弱盯住了她。
于是桩桩件件袒露在了包惜弱面前,直击打的她四肢发冷,全身无力。
“不——!”她几乎瘫坐,没有想到事实如此残忍“不是真的,不是,你——怎么会知道?”
“自然有我的渠道。”这就不便透露了“一问杨铁心便知真假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如何说谎。
扶住她,九儿俯身“所以我才说他笨,不明白不是所有爱慕都能显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