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冉习习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找白诺薇。毕竟大家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偶尔一提起名字,还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感觉。
冉习习也没有隐瞒,直接把物业公司到处找白诺薇的情况转告给了吉诗雪。
“啊,居然这么严重啊?原来她都三年多没缴费了,怪不得人家物业会抓狂,那种小别墅的物业费一定也很高呢。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回老家,看看我爸妈知不知道白家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一声,我们就算是尽到责任了。你也别担心,那房子早就过户了,就算有什么法律问题,一定也不会找上你的。”
吉诗雪思考了两秒钟,给出一个办法。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冉习习点头说好,一切都拜托她去办。
“我最近看到网上说,战先生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战家岂不是很乱套,你和宝宝怎么办呢?”
说完白诺薇的事情,吉诗雪不由得关切地问道。
冉习习笑笑:“和我无关,我和他已经离婚,孩子归我。”
吉诗雪这才“啊”一声,以示惊讶。
“等有空的时候,你和安吉丽娜一起来我家,我做几道拿手菜来招待你们。我一会儿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一定要来啊。”
知道她在上班,不能一直讲私人电话,冉习习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断,随手把家里的位置发到吉诗雪的手机上。
放下手机,看了看时间,冉习习才发现,白诺薇的这件事,竟然占用了自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知道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去找了那个学长,拿着从刁成羲那里骗来的钱,两个人一起躲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
刁成羲玩了一辈子女人,到头来却栽在了两个女人的身上,一个是妻子秋境,一个是情人白诺薇。她们两个人分别在他的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前者是报复的快感,后者是大笔的钱财。
本来的好心情因为这件意外的小事而受到了一点点影响,冉习习打开电脑,先去查了查“health care”项目的所在地,发现那里的确是一大片待规划中的商业空地,面积十分惊人。
但是,随着下拉页面,她也看到了一些相关信息,原来这片地目前还没有完成拆迁工作,那里有上千户居民,他们不肯配合拆迁委员会,按时搬离。
冉习习找出开发商的公司名称,敲入引擎,结果发现这家公司在网上的口碑极差,有很多人发帖控诉这家公司强拆,拆迁补偿的价格也被压得很低,很多居民听到赔钱款的数额,便忍不住破口大骂,但却毫无办法。
“这么狂的开发商?一定有背景吧……”
她自言自语着,果然,后面几页的帖子里,有人匿名爆料,说这家公司的法人就是刘副市长的亲弟弟,兄弟二人一个当官,一个经商,官商勾结得厉害。
“就知道是有人给遮风挡雨。”
冉习习有些生气,这种事虽然并不少见,可她依旧做不到视而不见。
假如战氏真的决定去竞标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也就意味着少不了和这家公司进行生意上的往来。开会的时候,看虞幼薇那信心满满的样子,就好像这个项目已经有八成的可能性被战氏拿到手,接下来只是照例走程序了一样。
即使主持这个项目的人不是虞幼薇,换成是别人,冉习习也依旧对“health care”持怀疑态度。因为她算是对东西方文化差异体会比较深的人,她很清楚,十年以内,国人对养老的看法并不会出现质的飞跃,大多数的城市退休老人还是会怀揣着在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拿退休金生活,在身体不好的时候指望子女伺候的想法,极少会有老人在上了年纪以后,主动搬到养老社区,让工作人员来负责照顾自己。
“health care”这个项目确实是具有创新意识的,可有的时候,走在大众前面,反而意味着被大众抛弃。如果它应用在发达国家,可能效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事实上,西方的发达国家早就已经引入这种养老机制了,并不新奇。
所以,冉习习虽然在会议上一个字也没说,可她还是比较偏向于贺佳雯的看法。
眼看着那些走投无路的人在网上发着求助帖,控诉着开发商的强拆暴行,冉习习难受得要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这个时代,房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头等大事。
有人靠着拆迁成了亿元户,一夜之间多了一座吃不完的金山。有人因为拆迁无家可归,拿着微薄的赔偿款连一间小屋都买不到。
刚叉掉页面,手机再次响起。
冉习习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一下,她还是接起来,万一是白诺薇呢。
哪知道,的确是个女人,但却不是白诺薇。
“冉小姐,冒昧打扰,我是贺佳雯。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时间,和我聊几句呢?”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干练女人的形象,冉习习对贺佳雯的印象还算可以,再加上听战行川说她一个人撑起贺氏,很不容易,也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情绪。毕竟,自己当年也曾熬过那么一段艰难岁月,求助无门。
“贺小姐,请你说吧,我在听。”
冉习习走到窗前,轻声说道。
贺佳雯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稍微放慢了一些语气,口齿清楚地说道:“冉小姐,我想你一定听出来了,我是反对‘health care’项目的。我想知道,你本人对这个项目是否也是持支持的态度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冉习习下意识地挑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