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喝水,也不说话,冉习习也不吭声,就站在一旁,靠着窗台。
窗帘露了一点缝隙,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正好射在她的后背上,暖洋洋的,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把冉习习弄得昏昏欲睡的。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乔言讷终于哑声问道:“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一下子惊醒,确定是他在说话,而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嗯。”
简单的一个字,此外,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乔言讷苦笑:“都知道了。幸好我也知道了,要不然的话,我岂不是世界上的第一号大傻瓜?”
冉习习低下头,绞着手指,默然不语。
她明白,在这件事上,乔言讷比她其实更难堪,她毕竟只是一个前妻,而他却是一个丈夫,硬生生地被扣上了一顶鲜艳的绿帽子。
“你先休息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想了想,冉习习只能这么说。
她本以为乔言讷会大发雷霆,哪知道,他竟然真的闭上了嘴,伸手拿过水杯,喝了一大口,表现得非常配合。
这倒是出乎冉习习的意外。
可能是打击太大了吧,她只能这么猜测。
等到乔思捷带着护工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还算和谐的画面:乔言讷躺在病床上睡觉,而冉习习则是坐在沙发上睡觉,两个人各睡各的,互不干扰。
他轻轻叫醒她:“谢谢你能来,帮了我好大的忙。”
冉习习缓缓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一见到是乔思捷,顿时轻松了很多。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再打给我。哦,过几天就不行了……下周我就不在中海了。”
她咬了咬嘴唇,掏出一张纸,草草写下一串地址:“这是我短租的公寓地址和电话,本想到了以后再给你的,正好今天给你吧。”
他接过来,扫了一眼,顿时轻笑道:“和我的公寓只隔了两个街区。”
冉习习这才圆张着嘴,有些尴尬。她找房子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只是贪图这里距离上课的地方近,早上可以不用太匆忙,并没有留意到其他细节。
“我、我不是……”
乔思捷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你就不会租这里了。你恨不得躲得我远远的,又怎么会主动凑过来?”
语气里,满是无奈的苦涩。
她无言以对,匆匆离开。
冉习习谢绝了乔思捷要送自己回家的好意,反正她的司机也一直在医院附近闲逛,随时可以送她回去,而乔言讷还需要人照顾。
她走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乔言讷忽然问道:“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乔思捷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
倒是乔言讷冷冷开口:“你什么时候也满嘴谎言了,我看得出来,你很想要她。女人都是偏爱强者的,你不变强,怎么获得她的青睐?”
乔思捷一怔,看来,乔瑞秋临走的时候所说的那番话,关于女人都喜欢强大男人的说辞,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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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爱有多深,伤有多重
见他不说话,乔言讷把脸朝旁边微微一侧,正好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玻璃杯。
晶莹剔透的杯壁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留下的指尖温度。
坦白说,她还是很善良的,起码在得知自己因病住院以后,竟然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匆忙赶来,不管是不是看在乔思捷的面子上。
“别乱想,好好休息,争取尽快出院。妈那边,我怕时间长了也瞒不住,她现在身体不好,尽量别让她知道。”
乔思捷转移了话题,轻声提醒道。
“你就跟她说,我马上恢复单身状态,又去和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厮混,她肯定不会怀疑,高兴还来不及呢。”
乔言讷撇撇嘴,将母亲的心态拿捏得十分精准。
“言讷!”
乔思捷低吼一声,正色道:“离婚不是儿戏,两个人当初拼死拼活也要结婚,现在又闹着要离,难道在你们眼里,婚姻连一点儿神圣的味道都不存在吗?”
他昨晚之所以偷偷同乔瑞秋见面,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尽量劝服她和乔言讷各退一步,不要如此草率地选择分手。假如她需要一段时间去冷静,那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比两个人都在气头上签了离婚协议要好得多。
“你也亲耳听到了,她自己都承认了,我还能怎么做?我是一个男人,我忍不了这种事!你要我继续和他过下去吗?和一个已经和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继续做夫妻?”
乔言讷涨红了脸,低声吼道,脖子上的一根根青筋都迸发起来,如果不是他的左手背上还连着输液管,他很有可能会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直接站在乔思捷的面前。
“我以前没觉得你是这么古板守旧的人。”
乔思捷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据他所知,那女人以前可以为了一纸合同,就跑上律氏兄弟二人的床,乔言讷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可也照娶不误。但现在把男人换成了战行川,他却非要离婚不可了,这究竟是对事不对人,还是对人不对事?
“婚前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婚后不行。这是两码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乔言讷不傻,他听出来了乔思捷的弦外之音。
“她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打算出国的吧?看见前夫和自己的亲生姐姐搞在一起,哪个女人都受不了。怪不得,你说婚结不成了,看来受害人还不只是我一个,现在又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