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生商量好了具体的时间,冉习习去办理术前手续,她正在填着单子,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打量了她好几眼,好像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冉习习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也抬起头来,朝那个护士笑了笑。
护士确定是她,也笑了笑。
犹豫了几秒,护士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有一次颈部受伤,送来急诊的。”
冉习习点点头:“是我,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呢,今天先预约,过几天再来做除疤手术。”
说完,她挥了挥手中的签字笔。
护士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冉习习也好奇起来,不由得追问道。
难道是,自己的病情还有什么内幕?
“之前有个男人从国外飞来看你,他很关心你,你们是好朋友?”
护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冉习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不是波尼·克尔斯,而是战行川。
摇了摇头,她笑着解释道:“他是我的前夫,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们已经离婚了。”
对着别人说出这些事实,对冉习习来说,其实已经不太再有心痛的感觉了。原来,时间真是一剂良方,只要服下它,多深的伤口都能慢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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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国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用力推开那扇门,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找到了坐在地上的冉习习。
她的两条腿一条曲着,一条随意地伸着,姿势很奇怪,好像是站不稳,跌坐在地上一样。
而且,由于她一直耷拉着脑袋,长发垂下来,乍一看起来好像贞子。
战睿珏不知道贞子是谁,可这样的情景还是把他给吓坏了。
他带着哭腔,跑到冉习习的身边,使劲推了她几下,口中喊道:“妈妈!妈妈不坐地上!屁屁冷!要嘘嘘!”
以前,他偶尔坐在地上玩,冉习习就是这么说他的,战睿珏倒是记住了那几句话。
可惜的是,即便听了儿子的话,她还是不为所动。
最后,战睿珏急坏了,哇哇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倒是很有作用,终于把冉习习的魂儿给哭回来了,她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吃力地抬起头,确定了真的是睿睿在哭,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冉习习快速地用手把头发拢起来,然后站起身,一把搂住了哭得直抽噎的儿子。
“对不起,妈妈吓到睿睿了……是我不好,我向睿睿道歉……”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连话似乎都说不利索了,断断续续的。
战睿珏虽然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冉习习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于是也马上止住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冉习习抬起手,帮他把脸上的眼泪抹掉。
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见了他糊在脸上的巧克力酱,那样子看起来又是可笑,又是可怜,冉习习一时间心头百味杂陈,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了下来。
见她居然也哭了,战睿珏连忙做着保证:“我以后不吃巧克力啦!你让我刷牙,我就去刷。妈妈,你别哭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吃了糖以后还不爱刷牙的坏习惯气到了妈妈,才把她给惹哭了的。
冉习习抱紧他,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她拉着战睿珏走出去,直接离开医院。
“妈妈,你没填完预约单。”
一直走到医院的大门,战睿珏忍不住了,小声提醒道。
冉习习轻轻地动了动嘴唇:“我知道,这次先不做了,以后再做吧。睿睿,你想不想回中海呢?”
战睿珏停下脚步,更加疑惑:“老师说妈妈的作业合格了吗?”
这些天来,冉习习一直告诉他,自己也在做作业,所以才不能每天陪着他,就像是幼儿园里张老师布置的作业一样,每个人都要按时完成,还要拿给老师看,合格了才可以。
所以,战睿珏倒是记得清楚。
被他这么一问,冉习习立即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忙碌了将近半年,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业内大拿的肯定。尤其,这一次的毕业展览,她真的是拼了半条命,每天不是穿梭在街头和影棚内进行拍摄,就是在暗房一连几个钟头去冲洗底片,其中的辛苦,鲜有人知。
“不知道。你帮妈妈祈祷一下,也许就有好消息。”
她努力扯动嘴角,朝儿子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和他一起回家。
虽然人小,可战睿珏的脑子却不笨,他留意到,从医院回来以后,冉习习就特别的不对劲儿。
总体表现为,听不见别人说话,她自己也不说话,而且她的表情总是呆愣愣的,事情做一半,就会走神,切菜的时候,甚至举着菜刀就要去割自己的手指头,幸好被他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大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我们今天吃披萨,我去订外卖。”
丢了菜刀,冉习习解下围裙,向客厅走去,拿起电话来,叫了外卖。
好不容易哄睡了战睿珏,她一个人抱着笔记本,蜷缩在沙发上。
想到护士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冉习习开始试着在搜索引擎里敲下一个又一个的关键词,看看能够搜索出来什么样的信息。网页一个个地被她点开,又一个个地被她叉掉,她越看越害怕,越看越睡意全无。
“因为他没有在我们这里进行更为详细的检查,所以连医生都拿捏不准,不敢贸然给出结论。但是,根据我们的一些临床治疗经验,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果方便的话,你应该尽快求证一下,也要说服他去接受全面的检查和治疗。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很配合的样子,也许是从情感上难以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