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一过来就看见了那三个丑了吧唧的纸杯蛋糕,也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一定是刁冉冉做的,她以前嘀咕过好几次,说自己也想试着做,不过因为做这些东西都需要使用烤箱,她大着肚子不方便,也有些危险,所以只好放弃了。
看来,她出了月子之后,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种好像再也无法控制她的感觉让战行川无比地抓狂,一年多以来,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在她的面前扮演一个大家长、决策者和主导者的身份,而她现在毫无留恋地脱离了他的掌握,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是的,在战行川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刁冉冉捱不了几天,就会主动来求得自己的原谅。
而她竟然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在这里呼朋引伴,乐不思蜀。
“不劳你操心。”
刁冉冉把脸扭过去,努力平心静气地回应道。
她现在最不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吵架,既累,又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
战行川一口气上不来,要被气死了。
“你什么你!你要是但凡有一点点人性,你今天都不应该来找不痛快!今天她过生日,你就不能让她暂时忘了这些破事儿吗?”
看见战行川露出愤怒的表情,律擎宇比他还生气,忍不住冲到他面前,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战行川冷不防被律擎宇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还手,而是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自从他被刁冉冉捅了一刀以后,整个人就都是在医院里迷迷糊糊地躺着,过一天和过两天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再加上战行川刚出院还没有多久,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他现在稍显浑噩。
律擎宇满脸鄙夷地看了看他,撇撇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没什么形象地叉开腿,伸手把自己的那个小蛋糕取来,一口口啃着,一边啃还一边朝战行川示威一样地看上两眼。
哼,我有,你没有。
刁冉冉自己也一拍脑门,反应了过来。
当初冉天泽将她抱走之后,出于种种目的和考虑,上户口的时候给她改了生日,为的就是避开两姐妹的同一天生日。因此,冉习习和刁冉冉各自的身份证上,并不是同一天。
现在,她已经知道,她们两个是亲生的两姐妹,那么生日自然也是要以真正的刁冉冉的生意为准了。
出于多年的习惯,她记着的还是自己的那个假生日,反而对真的生日有些记不住,所以,她几乎已经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难得律擎宇还记得不说,而且找了个借口非要来,陪她一起过个生日。刁冉冉这才明白,原来他赖皮赖脸过来的原因是为了这个。
这么一想,她忽然又觉得很感激他,在她心里,律擎宇一直都是个做事冲动,性格像小孩的男人,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细腻的一个侧面,刁冉冉忍不住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几月几号?我看你不是肚子受伤,我看你是脑子受伤了!口口声声说什么还没离婚,没离婚你怎么没记得自己老婆哪天出生的?你是不是就记着外面的金丝雀哪天生的了?”
律擎宇斜着眼睛,没好气地讥讽着战行川。
他和律擎寰不至于对虞幼薇的存在一无所知,何况,在战行川受伤以后,虞幼薇为了照顾他,多次出入医院,不可能从来不被人看见。
更何况,律擎寰是嘉皇娱乐的老板,娱乐公司对于各种八卦一向是传得最快的,各路信息五花八门。
“你没资格质问我!”
战行川有些狼狈,他确实要承认,自己不是不记得刁冉冉的生日,只是印象里似乎还有一段时间,因为他住院的时候,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一直没察觉到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这日子一转眼就到了。
“我懒得搭理你。你也看见了,我们在吃饭,既然你没有受到主人的邀约,就请出去吧,顺便从外面把门带上,算我谢谢你的识趣。”
律擎宇敲敲桌面,不耐烦地催促道。
战行川一凛,他作为刁冉冉法律上的丈夫,既然这是她的家,那么自己也应该算是半个主人才对,凭什么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他没有理会律擎宇,径直也坐了下来,右手装作不经意似的捂上了腹部。
有点儿不舒服,还有点儿饿,每顿饭不是稀粥就是面条,医生说过要少食多餐,战行川现在觉得很饿,但他又不可能开口说要吃东西,那样太丢人了。
最后,还是律擎寰看出了他的不适,走到厨房去倒了一杯热水。
“不用谢我,我怕你死在这里,我们在场的人还得被调查。”
论起毒舌程度,律擎寰也不落下风。
战行川拿起水杯,有些烫,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敲了几下杯壁,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你们能来帮我过生日,其实我自己都忘记了,是真的忘记了。最近,我的记忆力好像不是很好。”
刁冉冉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律擎宇立即接口道:“生了孩子都是这样的,哎,对了,你怎么不把宝宝接到这里来和你一起生活……”
不等话说完,律擎寰已经飞快地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刁冉冉的表情已经微微变了。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疼。
孩子的身世,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无论是乔思捷,律擎寰还是律擎宇,谁都不知道。
他们都在中海生活,她不想轻易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只要是人,都有说漏嘴的时候,不是她不相信他们,而是她不希望那个孩子将来知道自己是以这个方式来到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