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不轻,思忖片刻,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这么长的时间里,她还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上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极少极少在他的面前说起她自己的事情。
“反正你也从来没有休过假,我就当你休假。你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需要多长的假期?”
忍了又忍,波尼·克尔斯还是率先妥协。
一听他的话,冉习习双眼一亮:自己居然侥幸逃过一劫,工作保住了!
她的确从来不休假,别说年假,就是普通假期都从来不休,每天睁开眼睛以后,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马上去公司。
“谢谢你,克尔斯先生。”
冉习习由衷地感谢他,如果换做是其他老板,她肯定就完蛋了。
“哼,我只是不想再去适应另一个新的助理罢了,万一又是一个像你这样的蠢女人,我又得煎熬几个月。算了,你忙完之后,赶快回来。”
波尼·克尔斯没好气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手机,他起身,去把音响关掉。
苦笑着摇摇头,为了让她以为自己的生活一切照旧,他居然孩子气的自己把音乐放得震天响,其实,波尼·克尔斯这几天都住在公司里。无他,只因为这里的关于她的痕迹是最重的,文件是按照她的习惯整理的,茶水间的咖啡是她选的,就连那几株绿色植物都是她亲手浇灌的。
桌上放着离婚协议书,类似的东西已经见过七次,这是第八次,心里完全麻木无感,波尼·克尔斯熟门熟路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恢复单身的感觉,还不错,他长出一口气,站在窗前,默默地眺望着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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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别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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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波尼·克尔斯的谅解,对于冉习习来说,可以算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对于现代女人来说,失业可是比失恋更严重的事情。虽然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欠妥当,可是,那么大的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冉习习真的做不到说不。更何况,乔思捷还送给了她那么牛逼的一套设备,不亲自使用一次,简直是暴殄天物。
所以,她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
攥着手机,在房间里连转了几个圈,冉习习让自己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面露微笑,盯着天花板。
就算拿不到最后的那个资格,能去见见世面,也很不错。她虽然还不知道另外两个摄影师的实力,不过,既然都能杀入面试,想必也都是具有浓郁的个人风格,实力不容小觑的。
这么一想,冉习习不禁又有些紧张。
她起身,准备去调试相机和镜头。
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战行川,不知道他有没有走。
冉习习走到窗前,果然,空地上已经不见了那道身影,她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他的车子还在,并没有离开。
她完全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瞬间,她的心里气愤不已。
为什么他非要赖在这里不走?为什么他非要做出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为什么明明是他伤害了她,最后却要她来收拾残局?нéi Уāп Gê
一系列的问题,刹那间涌上冉习习的心头。
她又气又怒,憋着一口气,从橱柜里拿了一条全新的浴巾,抱在怀里,然后匆匆跑楼。
大陈夫妇已经回房休息,客厅里点着一盏小灯。
冉习习拿起玄关的那把伞,直接冲出门去。
雨很大,尽管她撑着伞,但风还是把冰凉的雨丝拍打在了她的身上,令冉习习打了个激灵。她几乎不敢想象,战行川究竟是怎么做到,站在大雨里几个小时的。
她一路小跑,跑到他的车子前,车的轮胎已经泡在了水洼里。
“砰砰砰!”
冉习习用力砸着车窗玻璃,因为贴膜的缘故,她根本看不到车里面的情况,也吃不准他到底还在不在车里。
几秒钟后,车里的人把副驾驶这一侧的车门给打开了。
她弯腰一看,战行川坐在车里,赤|裸着上半身,头发还在不停地滴水,而那件白衬衫已经被他脱来,抓在手里,拧干了之后,充当毛巾,用来擦拭着全身。
车内的暖风开着,一热一冷,和车外几乎是两个天地。
冉习习停顿了几秒钟,一阵寒风吹来,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喷嚏。
她收起雨伞,立在车门旁边,狠狠一咬牙,上了战行川的车。
把手里的浴巾用力丢在他的怀中,冉习习声音嘶哑:“请你离开这里。”
他一动不动,对于她丢来的东西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用同样嘶哑的声音反问道:“为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允许你留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
她被激怒了,大声喊道。
战行川向车外看了看,非常淡定:“这是公共区域,你看清楚。”
虽然这条路是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但他说的并不错,的确,在整片区域内,大概有五十家小洋房,环形分布,一条路从外向内,是必经之路,连接着这里的全部房产。所以,战行川停车的地方,也不存在是哪一家的说法,冉习习说这里是她的地盘,似乎还真的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