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孔妙妙的脸垮了下來。
她默默地想着。这笔账全都要算到战行川的头上。为了帮他。自己真是忍辱负重。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战行川一口气打了两个喷嚏。
“一声想二声骂。谁骂我了。”
他喃喃自语。用纸巾狠狠地擤着鼻涕。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來瓮声瓮气的。
体内的炎症未消。战行川的脸色很不好。身体也虚弱得厉害。昨晚。冉习习走后。他亲手给战睿珏洗了个澡。不过十几分钟而已。洗完之后。他发现自己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一阵阵出虚汗。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好不容易哄睡了战睿珏。他挣扎着。勉强冲了个热水澡。也直接倒下。一睡就是一整宿。再次睁眼。已经是今天的中午了。
本以为昨天的事情对战睿珏影响很大。沒想到。等到战行川下楼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一个人在看早教光碟。正在根据电视里的讲解。尝试着做简单的十以内加减法算术題。
战睿珏的手边放着几本画册。还有几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他的名字。
“李姐。睿睿看的早教课是几岁的。”
战行川走过去。沒有打扰到正在专注做題的战睿珏。他捡起那张纸看了看。又朝电视屏幕里望去。心里有些好奇。这好像不是三岁孩子看的。
听见声音。李姐快步赶來。
“早教光碟是一整套的。按照年龄划分。从十八个月到六岁都有。这个……好像是五岁的呢。”
她翻着外包装。也有些惊讶。
早知道战睿珏聪明。可沒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小家伙居然自己翻出來了自己感兴趣的光盘。有滋有味地看了起來。甚至还跟着尝试。
半小时以后。战行川发现。十道題。战睿珏错了一道。对了九道。
虽然。这些都是最简单的算术題。然而对于一个才三岁多的孩子來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不仅如此。战行川还发现。战睿珏似乎对需要动脑和动手的课程很感兴趣。因为他把算术类和手工类的光盘都挑出來了。一盘盘放在茶几上。而和音乐有关的则全都收进柜子里。不打算看。
对于这个小小的发现。战行川觉得十分好笑。因为。他自己就是五音不全。对唱歌和乐器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看來。遗传这件事。还真的很有些道理。
做完算术題。战睿珏一个人跑进花园。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喷壶。给他亲手栽种的那三棵小树苗浇水。每一棵都认真浇灌。浇完水之后。他放下小喷壶。蹲在挂着冉习习照片的那棵小树苗前。单手撑腮。兀自发着呆。
远远地。战行川隔着落地窗玻璃。看着小小的人儿。
蓦地。他发现。战睿珏托腮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他的整颗心都跟着一颤。有一种强烈的悸动。令战行川竟然有些害怕的感觉。这么多年來。他都很清楚。战睿珏长得和自己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偶尔。他会拿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和战睿珏的照片摆在一起。一左一右。看起來极为相似。
但是。他从來沒有想过。除了自己。他到底还像谁。
一直到这一刻。看见战睿珏孤孤单单地蹲在花圃的前面。用小手撑着半张脸。歪头看着树苗的样子。战行川竟然从他的身上。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冉习习的影子。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说战睿珏和自己是形似的话。那么。他和冉习习就是神似。
可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和她分开了。三年以來。他们根本沒有在一起生活过。为什么竟然会如此的相似。战行川百思不得其解。
他犹豫着。正准备去花园里把战睿珏拉回來。却看见他对着那棵小树苗动了动嘴唇。好像正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到。但从他的口型里可以看出來。战睿珏喊的是“妈妈”。
心头泛起一阵苦涩。战行川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认为冉习习是妈妈。却不肯把这两个字给予虞幼薇呢。虞幼薇用了三年的时间。拼命向他示好。却沒有换來一个字。就连自己也沒有听到过一次“爸爸”。而冉习习忽然出现之后。居然就有了这种至高无上的待遇。实在令人感到羡慕嫉妒恨。
正想着。战行川的手机响起。
他本不想接听。看了一眼來电显示。却立即接起。
“战少。你让我查的。可能有眉目了。”
那端传來声音。透着一股欣喜。
战行川倒是沒有特别惊讶。他一挑眉头。声音听起來还有些沙哑:“有眉目就是有眉目。什么叫做可能有眉目。”
“哎。给你干活。还要听着你的数落。好了。不跟你兜圈子了。我马上把信息库提取出來的信息全都发到你手机里。不过。事先说好。我不负责挑选。所以数据信息都是原始的。你自己找。”
一听这话。战行川的神态也是微微一变。
他沒想到的是。居然真的从运营商那里提取到了几年前的信息。而且是私人号码上的信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认真道谢之后。战行川挂断电话。一分钟后。他的手机里传进來了大量的数据库信息。
他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将信息导入电脑。
果然。屏幕上传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记录。而时间跨度也是从四、五年前到最近一个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战行川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几年使用微信竟然如此频繁。居然产生了这么庞杂的信息。